当年他们成婚之时,傅绍堂没有来抢亲,更没有阻止……一来是因为那是杜时雍的意思,二来,他以为她心里是有陆澹的。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当年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他拦下来。
陆澹毫不意外地从他脸上看到了几分惊讶,轻笑了一下,“她们父女一直都是一条心。傅绍堂,你何其有幸……”
何其有幸,能得了杜府全家的信任和维护,就连最艰难的时刻,还想方设法地替你洗涮冤屈,保你傅绍堂无虞。
而他……至始至终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看似什么都得到了,其实什么也没有得到。
他依旧一个人,孤军奋战了这么多年……
与你相争,不过是看不惯你一生坦顺,得到了所有他想得到的东西。
他没有打伞,就这么一步步,走进了雨里,走出了院子。
傅绍堂同样淋了一身,捏着茶杯的手,却久久没有松开……
陆瑾怡一进院子,就看到一个穿着玄色道袍的人,一动不动地坐在院子里淋雨,身影是那样的孤寂落寞。
她是被陆澹叫过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也无法理解,陆澹为什么会叫她来这里。
但看到傅绍堂的那一刻,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个人,朝官找了半个多月,原来一直就藏在他们陆府……藏在她以前住过的院子里。
可为何背影如此落寞……
陆瑾怡驻足不前,雨愈发大了,手里的油纸伞上,不断有雨滴滴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最终陆瑾怡还是朝他走了过去,脚步缓慢而又沉重地走了过去。
这个人,为了帮她父亲洗涮冤屈,甚至不惜在刘璨手下蛰伏这么多年……他受了多少委屈,遭了多少白眼,她全都知道。
为什么这么傻呢,明明是杜家对不起他傅绍堂啊……
头顶的湿意忽然消失了,一把油纸伞就这么出现在眼前,傅绍堂抬起头,就看到一张眼眶红红的小脸。
她怎么来了?这是要哭吗?
傅绍堂想站起来,告诉她,她父亲的冤情已经洗清,今后她可以安安心心地当她的陆大小姐,再不必为此事烦忧了。
然而伤势未愈,又坐的太久,刚一起身,就立刻跌了回去。
一双小手及时搀住了他,“你没事吧?”眼里是浓浓的担忧。
傅绍堂忽然就笑了,是一种释怀地笑,伸手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紧紧地抱着,“杜姣,我娶你可好?”
他身上都是水,抱住她的时候,把她衣裳都打湿了,陆瑾怡原本是想推开他的,但是听到他的话,却生生顿住了。
傅绍堂凑近她耳边,声音黯哑:“虽然晚了很多年,你我也已不再是当年的我们……但我对你的心,一直没有变过。”
“杜姣,我当年就想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