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箬扫了季箮一眼。
只见她左脸颊上铺了很厚的铅粉,却依然能看得出来里面皮肤的红肿。
她真的被昨日买的那些胭脂水粉毁了容?
季箬有些意外。在她看来,季箮一点都不像是那种能狠得下这种心的小娘子。她喜欢好看的衣裳,买很多的胭脂水粉,发髻也是梳的最时兴的款式,分明是很注重自己容貌的人。
两只雪白的猫蹲在一起,吃着河虾,发出满意的呼噜声,一点都没有以前黏着季箬的样子,让季箮心里越发得意起来。
季箬心里没有半点儿失落,含笑上前给大老夫人请安,然后在大老夫人和两只猫面前晃来晃去,嘴里说着很普通的家常话。
刚刚还吃河虾吃得开心的两只猫,顿时就不肯再吃了,盯着季箬,跟着季箬一起晃来晃去。
大老夫人咦了一声。
然后顺着两只猫的视线看去,抚掌大笑起来:“你真是个猴精!”
季箬笑嘻嘻的取下两支流苏发簪,一支递给大老夫人,一支自己留着,用来逗两只波斯猫,她一边逗,一边笑着解释:“上面的珠子是琉璃做的,看起来虽然眩目,却不值什么钱,又挂了小银铃,用来逗猫是最合适的了。”
两只猫玩得高兴,甚至想跳起来拨这流苏,大老夫人看得有趣,连连点头,道:“还是你有心,平日里光知道它们好动,竟没有想到做一个这样的玩意儿来逗它们!”
然后她问道:“你刚刚从哪里来?”
季箬道:“今日杜先生没有来上课,听闻文娘子在等着,孙女想着总不能让人白等一场,传出去失了季府的脸面,便去文娘子那里上了一堂课。”
“女孩子多学点东西时好事,怎么你去文娘子那里上课倒成了顾全咱们府上的脸面了?”大老夫人佯怒,道,“你这样时不成样子的。”
旁边的季箮听季箬提起文娘子,就知道季箬是来告状的了。她都要气死了,她今日出去是为了整个季府的小娘子前程奔波,季箬不感谢她也就罢了,居然还想在祖母面前拆她的台子!
然后果然听到季箬道:“祖母,我的字写得不好,娘让我跟着文娘子先习字呢!我写的是拔澄法,文娘子不擅此道,孙女岂不是跟自己练习无异”
她看了眼季箮,对大老夫人道:“姐姐比我聪慧,不用从练字开始,跟着文娘子一起学,那才是正道。”
看吧,告状了吧!她就知道!
季箮强忍着愤怒,露出自己的半边脸,跟大老夫人解释:“祖母,不是孙女不肯去上课,是孙女的脸坏了,不好意思去见外人。”
季箬笑眯眯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呢!脸不比别的,是小娘子最重要的东西之一。我想着姐姐这样了,必是不愿意见人的,听闻姐姐今日一大早就出去了一趟,后悔自己没有早跟姐姐说,姐姐要什么,我可以去给姐姐买回来的。”
大老夫人诧异:“箮姐儿脸毁容了?”
她伸手将季箮的脸捧到自己面前来,仔细打量起季箮的左脸颊。
打量着就心疼极了:“好好看的脸,怎么变成这样子了?是胭脂水粉不好吗?咱们砸了那奸商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