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主将,我军岀召陵时,有战兵一千八百人,辎重兵四百人,民伕不计。至今阵亡己有二百人之多,差不多有一成的兵力,而仆从军却已增加至万人之多。此事看似我军军力大增,但依末将之见,我军战力并未增强多少,反而受大量未经操练的仆从军影响,于统御上有所不便,不如从前军少时那般如臂所指了。”
龚彰沉默的在席上踱着步子,后抬头问道:“尔等其他各将亦有相同的感受吗?”
不想叶存当先出言支持道:“正是,末将之所以于富波战败,便是此非战之罪,而是因在前驱的仆从军不肯下力死而战,却倒卷挟裹着我等召陵兵大败之故。”
龚彰不悦的说道:“八百战兵御使二千五百仆从军,他人可战无不胜,你却大败而归,分明是你统御无方之故,却说非战之罪,真是岂有此理。”
叶存暗怒,却也不便争辩,只得将头低下。邱瑞若有所思的说道:“主将,毕竟不是人人都如淮阴侯那般将兵,多多益善。即使是末将,以五百战兵统御四千仆从军,也多有不便之处,差点为沈成所败。因此,裁兵减员之事不得不速行了。”
龚彰抚须微微点头说道:“非我一定要大量保留仆从军,而是我军本就兵力单薄,不得不为尔。其次仆从军都曾从贼,未知其心性,不敢放归乡里,不得不约束在大军身侧,以示看管之意。三县若无朝庭之兵力镇守,恐黄巾会有卷土重来之势。吾亦十分为难唉。”
邱易禀道:“主将,末将以为,家中有老小之贼必定不如家中无人之贼狠心胆大,必有所顾及之处。所以我军大可将其分辨出来,发以粮食粮种,责令返乡耕种,便可安抚其心了。家中无人之贼大可带离三县,与召陵兵全部打散,也不按乡里同屯,不使贼人相互交流,自可安枕无忧了。”
龚彰抚掌而笑,赞道:“明远此乃老成之言,明远果然是透彻而深刻,清朗而旷远啊。就依你之策吧。”
经过三日时间的整编与操练,共留下四千仆从军,平均每一召陵兵分得两个辅兵。有辅兵相助,召陵兵生存之机率大增,战力也是大增。而且召陵兵若在,召陵军自然也在,辅兵死伤再多,战力亦不会折损太多。如此召陵军共得主战兵五千之众,辎重民伕达两千之众,辎重曲也升为辎重部了,邱质亦同时升为军司马之职。
邱易出任左部司司马一职,麾下共有兵九百人,不过召陵军却只有二百人,其中百人还是邱易的最初本部人马。叶存于富波一败,使左翼本来只有二百五十名召陵兵,一战就去了大半,只余百人,所以也使得现在左部战力大衰。
车腊顶替了邱易的军候之职,而田棕为保证前部先锋的战力不变,待在原职也不变,成为车腊的副手。而跟随邱易转至左部的,除了百名兵卒,就只有邱功、陆平、成齐、高区四将了。
邱易深感麾下将官之少,又思及车靖少年老成,邓当胆略不错,在好磨硬拽之下,终于将二人拉至麾下,各任屯将之职。加上原左部留有的一军候二屯将,还差两名屯将之选。
邱易再命麾下各人推荐,又得一将,姓杜名雷,乃原鹿之贼降伏,随邱易攻取富波城时,表现出众,十分勇武。邱易召来一见,杜雷身量不高,却颇为壮实,力量也大,犹如黑铁一般。为人虽然粗俗,却也憨直,邱易满意的点点头。
余下一人实在无人,邱易便任命随军许久的王当为屯将,统领亲兵屯,就连余化也被拉入成为队率都伯。王当经验可能有所不足,但其常随邱易身旁,倒也无甚大事。
全军整编以毕,龚彰留下从召陵随军而来的赵、祝二县吏暂为三县之长,自领大军朝鲷阳城而去。于路虽有固始城阻路,但贼人精锐尽出,又无勇武之将统率,望见七千大军汹涌而来,只能闭城死守。不想官军依城而过,城中贼将方知是朝鲷阳县而去的,刚刚松下口气,立即重新提起,忙令传令快马绕道小路通报鲷阳城贼将。
当召陵大军行至鲷阳时,鲷阳城已接到消息,闭城死守待援。城中有贼兵四千,贼人向来是每户出兵一丁,或是全家都入贼军为丁,精锐早随何仪何曼兄弟前往葛陂去了,因此留下的多为老弱病残之辈。
邱易望见城头上要么是白发苍苍的老者,要么是不满十三、四岁的少年顽童,还有不少健壮妇人也充斥其中,如此乌合之众,如何可当召陵之精壮兵士?
龚彰乘马领着各军司马、众军候围着鲷阳城转了一圈,立于城池东门鞭指鲷阳城道:“葛陂贼回转鲷阳需要三日时间,我军需在两日内攻破鲷阳城,方能入城以逸待劳的迎战贼军。诸将听令,各军务必奋勇向前,先登者独受十金,其部官长可受百金,亡者亦抚恤其家,城破即赏。无令而退者,斩——”
“紧遵主将之令。”各将屈身应命,各自拍马回到已阵鼓舞士气去了,准备为接下来的填埋护城河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