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一会儿,若绯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三个风筝,两个半成品,另一个圆圆的笑脸,再上上色就好了,赫然是中毒那天容洱她们正在做着的。
“公主,奴婢拿到风筝了。”若绯声音有点不自然的喑哑,鼻音也有点重,容洱赶紧收拾好心情,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若绯,今天天气怎么样?”
“是晴天,公主,奴婢觉得还算暖和。”若绯猜到了容洱要做什么,没有阻止。可能出去走走心情会更好的,但她同时也觉得很担心,若是再有意外可如何是好?
“嗯,那我们出去放风筝啊!”容洱声音如同要振翅高飞的小鸟,欢快无比。
再艰难,她也得活着,今日伤她,来日她将十数倍报之。
若绯喊来篆儿,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容洱,慢慢走到御花园里一块很宽敞的草坪上。
容洱闻到一种熟悉的香味,要是没记错,这应该是一种长得极像普通小草的药草发出的,好像初初挤出的牛乳那样还带着丝腥气,却也很好闻。
灵光一闪,容洱想到以前爷爷邻居家的老婆婆,就是一位中医。她家常年种着这种草,每次去玩的时候都勾容洱想喝牛奶。
婆婆说过这种草叫明镜草,可以护眼明目。婆婆还送了很多给容洱爷爷,要爷爷经常泡给容洱喝,说这样容洱的眼睛就不会近视什么的。
容洱心念一动,要是自己现在喝明镜草泡水,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一念起来,容洱就坐不住了,她习惯性地眯眼一笑,决定待会儿问问那天帮自己治病的御医玟致铭。
容洱生性乐观豁达,此刻又自觉有了复明的希望,因而心情真正变得好了起来,虽然看不见,她还可以听吧。
“篆儿篆儿,风筝飞到哪儿啦?”
篆儿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回答:“公主,今天风很小啊······”
容洱抿嘴笑,赶紧推着旁边扶着她的若绯,“哪里是风小,我头发都快飞得比风筝高了,分明是你技术不好嘛,若绯去放你做的风筝,羞羞篆儿。”
“公主,奴婢要陪···陪篆儿放风筝啦,你自己小心。”若绯说完便走了,步伐迅疾。
容洱乐呵呵地扶住旁边的一棵树,自言自语道:“这丫头原来这么喜欢放风筝!”
“你呢,想不想做一回风筝?”
冷不防听到旁边冒出一个声音,容洱吓得呆怔了一瞬间,但其实那个声音醇厚有磁性,微微带了点青涩,却很好听。
闻声辨人的话,他一定无比好看,容洱为自己的发现感到开心。
但是,根据容洱自己的观察,她这个身体以前性格尤其文静,待人接物都很冷淡。
虽然没有特意摆公主的架子,却也绝不是好亲近的。而且现在自己又看不见,还是谨慎点好,容洱于是微微一笑,不说话。
那人竟也不问了,只是容洱忽然听见一阵树叶拂动的细微声响,仿佛微风飘过,林梢轻颤。
接着就听到若绯的声音由远及近传过来:“公主,奴婢的风筝飞得比篆儿的高得多!篆儿的才到大树的顶端那么高,奴婢的风筝早就上天了!”然后又慢慢远了。
然后篆儿略带懊恼地声音传过来小小的:“都怪这个美人风筝,偏偏带不起风来,好看不中用!绯姐姐你帮帮我!”
容洱听到她们玩得还算不错,遂安心地在树下的草地上坐下,懒洋洋晒太阳,没想到从上方飘来一阵叶笛声。
说不上好听,只是很平静,仿佛吹笛的人只是闲来无事,发个信号告诉别人他在这里而已。
灵光一闪,容洱忽然想到御宸瑾说的、那天救自己的暗卫。
刚刚说话的应该是他,现在正在树上陪着自己的应该也是他。
再听着笛声的时候,容洱觉得安心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