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红底描金牡丹曳地长裙,襦裙绣百鸟朝凤样,七尾凤冠翳翳簌动,流苏金耳坠垂至肩部。苏琬清的出场确实惊艳,这样隆重的装束穿在她身上并无半分俗气,反而真正衬出她国色天香的玉质,甚至让人忽略了隆起的腹部。从踏入羲和殿到坐在楚修泽身侧的位置上,没有一个人会眨动眼睛,甚至当朝著名丹青画手吴道已吩咐弟子去准备上好的颜料。
“你今天很美,我甚至开始幻想你为我穿上嫁衣会是什么样子,清儿。”
苏琬清淡淡笑了笑,她见过自己妆成的样子,只可惜了,她竟如此厌恶自己浓妆艳抹的样子,而且是为了同他虚以委蛇。
“诸位臣僚都到齐了,该开宴了。”
楚修泽见她不拿正眼瞧自己,也不置气,转过脸去洋洋洒洒说了一堆,便邀群臣举杯同酌。
整个过程枯燥乏味无比,苏琬清肯端坐在那里,只是为了让他对自己放松警惕,误以为自己没本事再折腾。
她正百无聊赖地搅着玉杯中的美酒,忽然觉得腹部有些阵痛,咕噜咕噜地响,倒像是吃坏了东西一般。她的脸霎那间红透了,拉着楚修泽的袖襟道,“我肚子不舒服,要出去一下。”
楚修泽原本在应和朝中将领的敬酒,见她额头冒出汗液,问道,“没事吧?要不要我陪你去?”
苏琬清脸红的更加厉害,“瞎说什么!”言罢,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座位,而楚修泽却觉得她小女儿情态如此有趣,顿时开心不少。
他们无意间的来往互动,却被坐在一侧借酒消愁的杨玉漱全看在眼中,她捏着酒杯的手不禁加深了几分力度,又蓦然松开,故意将酒洒在了锦袍之上。
“呀!娘娘的衣襟洒上酒汁了!”素可一声低呼,将近处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当然,也包括楚修泽。
杨玉漱起身欠礼道,“臣妾有罪,没能握紧酒杯,请陛下容臣妾去侧殿更衣。”
楚修泽挥了挥手,并未多言。
走出羲和殿,杨玉漱的眼神渐渐冰冷起来,比这腊月的寒冰还要瘆人,她问道,“一切都安排好了?”
“是,娘娘。待会儿,不会有任何宫人从玉泷池旁经过。”
杨玉漱站在了原地,摸上小腹道,“没想到我们母子的缘分竟然如此短,但也没什么可惜的,只要一举除去苏琬清,我便没有敌人了。到时候,他为了繁衍子嗣,还不是要宠幸六宫?孩子,总是会有的!”
苏琬清不知怎么回事,自己饮食明明很注意,但还是在此时腹泻了。而且竟然闹的如此厉害,浑身都没有力气了。
缓缓踱步回羲和殿,经过玉泷池时,她却不经意瞄到一个翠色身影,仿佛是故意等着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