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气得肝火旺盛,胡子抖了又抖:“你,你,你是哪一院的弟子,是谁教给你这些糊涂话的?有师父没有,我要找你师父理论!”
“师父没有教这些,这些都是在书里明明白白写着呢。”箐笙抖了抖史书,草蛇灰线,事实就藏于文字之中。
“写在哪里?嗯!你告诉我,我只看到你书上的四个字:胡说八道。”
徐岂这时道:“先生不要动怒。我师妹虽然语出惊人,但并非没有根据。如果先生认为她没有道理,大可以书中之言教导她。学术论辩也是常有的事嘛。”
“好好好,看来你们是不服气。竟然还打算与我论辩。”老先生一拍桌子:“那老夫今天就给你们好好上一课,证明你那全是臆想!”
老先生开始翻书:“把你的《战书》拿来,老夫告诉你什么才叫史料根据。”
箐笙点头,徐岂将书递上。
老先生气呼呼的开始一阵猛翻,高度老花的眼睛,几乎贴到案上去。
就在等待的这段时间,箐笙察觉到身旁阴影。灰白大狗再次翻到窗沿上,这次毛有点炸,嘴里还叼着一把剪子。
许多弟子看见这只大狗后,都深吸一气,不由自主的往旁边退开。
灰白大狗根本没有理会众人,也不管这是不是学堂,它再次从窗外翻进来。沿着同样的路线,踩过箐笙的桌案,往门外跑。
但它这次不知从哪里踩了一脚泥,在箐笙的书上留下几脚爪印。它嘴里的剪子更是勾到书页,将其中一卷穿透,连带着跑。
我的《考工记》!上一次被狗打断思绪已经很不悦了,这次更是让她怒火中烧。
她叫起来:“放下我的书,你这混球!”
灰白大狗根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箐笙气得跺脚。
“你说什么?”一脸懵的先生,从书卷里抬起头来。
“诶?”箐笙回过神。
老先生握着《战书》的手,抖得厉害:“你,你居然骂我?”
“诶?诶?”箐笙同样有点懵,这误会可大了。她连忙摆手:“不不不,先生,我不是骂你,我是骂狗……啊,不,我的意思是,我骂那只狗。”
老先生从位置上站起来:“狗什么狗,我说够了!”
箐笙肩膀一缩。
“你这弟子,言论荒诞,刚愎自用。道行还没有大成,道心就走了偏路。在这样下去迟早引来心魔,自毁前程。我原想通过论辩,让你重归正途,你倒好,竟然骂我。真是孺子不可教,不可教!”
老先生摇了摇头,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他走下来,将《战书》还给箐笙。长叹一气,往门外走去。
先生要是这样走了,那还怎么得了。箐笙赶紧起身往门外追:“先生,您误会了!”
老先生在门边停下来,回头说道:“你且不必再说。以后……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