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箐笙笑声不断,屋外艾筱却没有一丝笑意。
他靠在门后,想起几天前。他守在人中谷外,等着师父救治箐笙的场景。
那时的人中谷,起了风雨。
雨不大,但随着箐笙入谷,一连下了好几天。
谷外,无舟打量着那孤零零的身影。细雨浸透了他的衣衫,显然在这里已经等了很久。
艾筱问他:“她出了什么事?”
无舟目色深沉,打量着艾筱:“你们是什么关系?”
一个天纵之才,光华夺目;一个不堪顽石,默默无闻。就像镜子的两面,光鲜与斑驳,但偏偏看上去很协调。
艾筱冷声道:“她的病是不是你害的?”
艾筱完全没有理会辈分礼节,盯着无舟的眼睛充满敌意,右手握上剑柄。
无舟问:“如果是我,你打算怎么做?”
艾筱坚定的道:“当然是血债血偿。”
他丝毫没有顾忌眼前的这人,是军烬城中最难测得那位。
无舟道:“勇气可嘉,可惜你找错了人。”
“那你怎么知道她病了?”
“这当然有原因,但你现在没有必要知道。我来只是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无舟缓缓的说:“就算是广成师叔,能保住她的眼睛,也保不了寿命。她活不过十年了。”
艾筱身板僵硬:“你说什么?”
无舟说:“广成师叔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你。但我认为,你应该知道。”
艾筱以为就算箐笙是个凡人,也至少可以平安的陪她走完这一世。但没有想到,死亡的红线会突然离他们这么近,触手可及。十年,又是一个十年。
这件事箐笙还不知道吧。门外,艾筱的眉头越蹙越紧。
……
今日天朗澄碧,天空上连一丝浮絮也没有。
樊素扶着箐笙,走在路上。
“你的眼睛还不方便,该在屋里休息才是。”素师姐温婉的说。
箐笙杵着一根木棍探路:“这几天都困在屋里,我都快发霉了。这种天气再不出来晒晒,岂不是辜负春光。”
“再好的春光你现在也看不见呀。”
箐笙笑着说:“但我可以听鸟鸣,感受阳光温暖。自从失明后我才发现,这个世界和我们看到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总感觉多了一层维度,就像……直觉一样。”
素师姐笑道:“这才几天,就多了点东西,若是失明个十年八年,你岂不是大丰收?”
“师姐,你正儿八经的胡说八道起来也挺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