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师叔已气得吐血。
聂恒止掏了掏耳朵。
箐笙眼睁睁的看着一阵妖风把旁边的几位先生吹走。她扒着艾筱,抹了头上一把冷汗。
聂恒止懒洋洋的道:“好了,继续。”
众求道者一开山便遇见此景,目瞪口呆。这样轻描淡写的烧先训,骂师门,还打飞先生。这确定是军烬城的弟子?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真的发生在眼前?
聂恒止扫了下面一眼,这才发现有些人定格的动作,竟是往耳朵里塞棉花。
“这是什么?”他皱眉。
那人忽然才惊醒过来,然而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赶紧放了手:“我……”
在这里就不得不提上一次开门的情形。十年前,轮到军烬城的别院主持开界。
别院的弟子徐岂,是一朵奇葩。原本两刻钟的“先训”讲着讲着就跑偏了。他就先训是否有益于大家悟道一事开始讲起,接着衍生到人间尿布的发展史,再一直讲到人与猪之间是否有爱情,讲了个滔滔不绝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薄薄的几百字,他讲了整整五个时辰不带一个标点。等打断他时,许多人已经精神衰弱,濒临崩溃。
这件事也就广为流传。
这不,一听上一次的经历,许多人还以为这是军烬城奇特的传统。都赶紧备足了棉花耳塞等物,所以初听聂恒止念先训时,一个个都如临大敌。
眼见聂恒止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们手中之物,许多人都心凉了半截。悄悄将耳朵上塞的东西藏了起来。
然而聂恒止沉默了半晌,然而古怪的是,他的嘴角渐渐勾起,最后竟然笑了。他笑得十分古怪,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有人忐忑的看着他,有人茫然的看着他,他怀里的小狐狸也睁着圆眼睛仰头看他。
或许是聂恒止妖道高深的缘故,就连他的笑容都带着妖怪特有的鬼魅。
他干脆在高高的牌坊上坐下来,单手搁膝,俯视着下面,玩味的道:“谁带了这玩意儿的,都站起来让我看看。”
众人心中一凉,一时不敢答话。
就算那几个被聂恒止亲眼瞧到几人,都战战兢兢的直哆嗦,却不敢起身。
聂恒止笑意平和,又道:“放心,我聂恒止对人一向宽容。若是你们如实承认了,总归还算敢作敢当,我便既往不咎。若是做了却不敢承认的,被我瞧见,可就不便宜了。”
他那双笑眯眯的眼睛深邃似海,不知为什么,在那双火红眼睛的注视下,无数人却感受到莫大的威压。就像那双眼睛能轻易看遍所有人,看透他们每一个细小的猫腻一样。
让人忍不住惧怕又想顺从。压迫与诱惑同时揉捏在一双眼睛里。
什么是妖魔,便是他什么都还没做,但无意间的妖气就让你不敢动弹。那些寻常修行者如何承受得住。
多数人忍不住额冒冷汗。
渐渐的有人站了起来。有人一身冷汗,有人满面红晕。等他们浑浑噩噩站起,再清醒过来时,才发现十几人。
他们面面相觑,一脸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