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秃驴!”儒雅假小子见对方言语不恭,不由火冒三丈,破口大骂道,同时,手中柳叶金丝软剑也击向僧人。
剑南虹一惊,没想到假小子如此冲动,想到她毕竟是女流之辈,如果败落一定万分狼狈尴尬,不由暗提一口真气,做好准备,随时接应保护她。
柳叶金丝软剑轻啸击出,寒光流动,金点闪烁,僧人只是躲避,并不还手,但从僧人扭腰转动的身法和无视柳叶金丝软剑的沉稳上看,柳叶金丝软剑不是他的对手。
手托石球的僧人忽然一声低吼,声振丛林,树杆摇曳,落叶纷纷,他口里嘟哝道;“不识时务!”同时,另一只手扬起,掌心吐出劲力,宛若一股雷电遥击儒雅假小子,劲力似潮,汹涌滚动,来势雄猛。
眼看儒雅假小子根本抵挡不住这沉厚猛烈的掌势,剑南虹忙抢身在她前面扬掌接住这一掌的劲力,同时,手腕旋转,卸去对方的劲力,虽然如此,掌势劲力的余波仍然将剑南虹与儒雅假小子震得连连后退。
手托石球的僧人虎睛欲凸,惊异地打量着眼前的年青人,他发出的掌力劲功虽然没有伤及对方性命的意思,但是也应该使对方摇摇欲坠,狼狈不堪,没有想到眼前的年青人很随意就接下自己内劲雄厚的掌力,而且对方手腕旋动,轻意就卸去自己的劲力,这却是四两拔千斤的高深内家大手法,以他年纪青青的阅历,如何能够练成这等高深的功力。
剑南虹趁几位僧人们正在猜测费解之机,微一扬手抱拳道;“各位大师,少陪了!”说完,拉起儒雅假小子一溜烟从原路返回。
他俩人返回到先前岸边丛林处的开阔地,剑南虹猛然想起她是个千金姑娘,忙松开她的手,月光下仍然可以看清楚她脸颊上浮起了红晕,她此时的模样腼腆安静,与先前判若俩人。
江水流淌,月光照在江面上,波光映着月光又映在她明亮清澈的眸子里面,她安静温柔下来,竟是十分的美丽可爱,她望着江面,幽幽开口道;“南秀公子,先前小妹口无遮拦,行为鲁莽,得罪公子之处,敬请海涵。”
“没有什么,姑娘率真坦诚,豪气飒爽,乃侠义辈中人,犹胜须眉。”剑南虹见她赔礼道谦,忙以礼相加回敬道。
姑娘浅浅笑道;“公子胸襟气度博大,其实江湖没有虚传公子,公子年纪青青就身负绝艺,实是我辈中的骄傲,都怪小妹头发长,见识短,刚才公子接那秃驴的一掌,来势何等凶猛,公子轻易就给化解掉,也给小妹开了眼界,待会儿咱们回到酒家,小妹一定给公子点一桌酒菜,算是赔罪,也算是能认识公子这样的人物而庆贺。”
剑南虹也朗声笑道;“承蒙姑娘抬举,学生无地自容,还是学生请姑娘吧,学生冒昧敢问姑娘可是金陵城柳公府人?愿闻芳名?”
姑娘‘咯,咯’娇笑,爽快答道;“小妹是柳一公的独身小女柳蝉儿,也是江南三燕子中的‘银燕子’,公子,咱们走吧,好好的喝两盅。”
俩个人冰释隙嫌,相逢愉快,立刻又展动轻身径直返回到先前的酒家二楼里面,姜夙愿,曲玲儿见他俩人笑呵呵地返回来,知道他俩人已经消除隙嫌,化敌为友。
柳蝉儿果然兑现承诺,马上吩咐店家小二重新收拾桌子,再点一桌菜肴,店家小二动作利索,马上收拾桌上残剩酒菜,抹干净桌面,重新放置杯筷碟盏,少顷,就呈上一坛状元红酒,各种名菜佳肴陆续上桌。
四个人四方落坐,都斟满杯酒,端起酒杯,剑南虹赶紧替各位相互引荐,曲玲儿听说她也是一位姑娘,马上凑近她耳畔悄声问道;“你真是姑娘?”同时,一只手臂搭在她肩膀上。
柳蝉儿立刻紧张起来,脸旦也羞得通红,嘴里语无伦次地道;“这位小哥,咱们初次相识,还没有熟悉到很随便……”
剑南虹与姜夙愿见状,哈哈大笑,笑完后才对柳蝉儿解释道;“柳姑娘莫怕,她其实跟你一样是姑娘,也是女扮男装。”
柳蝉儿听说曲玲儿跟自己一样也是女儿身,立刻吐出一口长气,轻松下来,转惊为嗔道;“看不出曲姑娘年龄不大,心眼到蛮坏。”说完,也伸出一只手臂搭在曲玲儿肩膀上,俩人相视,哈哈大笑。
四个人喝一阵酒,柳蝉儿又举起酒杯单独敬向姜夙愿道;“其实姜大侠的事迹小妹都已经听我俩个姐姐紫燕子,黑燕子说过,大侠只为一人而伤心,只为一人而飘泊,用情专一执着,其情之崇高令天下所有的姐妹无不为之感动,如果天下的男人都像浪子大侠一样,用情专一,不再娶妾纳小,做女人的都会很幸福,这一杯酒小妹代天下所有女人敬浪子大侠。”
姜夙愿举杯回敬道;“感谢柳小姐赞美,在下没有柳小姐说的那么崇高,在下的所作所为只是受资质愚昧限制,个中苦楚真是一言难尽。”
四个人边喝酒边闲聊,越谈越高兴,柳蝉儿听说几人之行的目的是拜望她父亲和替她父亲祝寿,更是激动万分,自荐明天就带大家过江到柳公府见她父亲,酒席一直喝到月上中天才散尽,除姜夙愿外,其余三人都喝得微带醉意。
第二天,天色微微透亮,几个人就起来了,用过早餐,大家随同柳蝉儿渡过扬子江,到达江南境界,再跨马奔行金陵城,快马驰骋到达金陵城。
金陵城六朝帝都古迹犹存,峰峦逶迤屹立,俯瞰江畔,扬子江波涛滚滚拍岸,气象雄伟,果然有龙蟠虎踞之气势,另俱一番江南盛况景色,南秀公子,伤心浪子,曲玲儿和俩个丫鬟使女进得城门后都看得啧啧称奇,柳蝉儿就径直带领众人前往柳公府。
柳公府府邸庞大,高墙碧瓦,古香门庭,金字横匾,亮漆铜兽大门,青狮蹲护,四周卧龙松柏环掩,森森遮敝,豪华气派中又增加些许安谧的幽静,大门前站立着八个雄赳赳的门奴,果然不愧为江南武林盟主的府邸。
柳蝉儿带领大家走进府邸,叫仆人将众人的马匹行李及曲玲儿的俩个丫鬟安顿下来,然后带着剑南虹,姜夙愿,曲玲儿三人直到客厅大堂。
客厅大堂空阔宽敞,四周角落垂有清淡翠绿的幔帷,给人一种素雅恬寂的轻舒感觉,正壁中央一副巨大的白绫工笔彩画图,画中是摇曳的柳枝,云霭苍茫,烟水迷漫,柳条缤纷错乱,舒展流畅,画功犹显炉火纯青之境,左右各有一副对联,右曰;‘千条千尺回风绕乾坤,’左曰;‘万絮万丈细雨覆宇宙。’
剑南虹与姜夙愿看到柳枝图和左右对联,心中同时想到;‘这大概就概括了柳叶金丝环软剑的气度和真谛境界。’三人看得连连伸舌惊讶,到底是盟主府邸,果然气派非同一般。
江南武林盟主柳一公,年近六旬左右,清癯略瘦,五络青须飘垂胸前,气宇轩昂,风度严谨,盟主的威武隐于淡淡的儒雅之中,他居正而坐,和左右两排座椅的十多个人正在谈论着什么。
柳蝉儿一阵风似的跑进去,大叫一声;“爹!”她的喊声打断了十多个人的谈话,所有的眼睛一起向她望来。
柳一公见状,狠狠瞪她一眼,责备道;“没有看见爹正在和叔伯们商谈事情吗?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成何体统?”
柳蝉儿一点不畏惧,反而笑嘻嘻地道;“爹,孩儿给您老人家带回来了几朋友!”说时,让开身躯,伸手指着姜夙愿三人一一引荐道;“伤心浪子姜夙愿,山东黑狮烈焰寨绿林少盟主曲玲儿,天下四大公子中的南秀描凤公子剑南虹。”
柳一公一生驰骋江湖,中年后才得到这么一个独身女儿,自然百般疼爱,惜如掌上明珠,嘴里虽然责备,但是语气却是温和的,柳蝉儿生长在这江南武林盟主的名门里面,自幼就养成了颐指气使,刁钻任性的性格,柳府上下和柳府的宾朋都知道这丫头娇庞惯了,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
柳一公和坐着十多位宾客听到南秀描凤公子的名号时,全都‘嚯’地一起站立起身来,打量着新来的几位年少宾客。
姜夙愿抱拳行礼道;“江湖后进‘伤心浪子’姜夙愿,久仰盟主神威,今日能够仰瞻盟主威仪,三生有幸!”
剑南虹也揖礼道;“江湖末学剑南虹,早闻盟主前辈名震江南,万众所归,学生饥渴之愿,今天能够一饱眼福,如沐霖霈,耳目焕新,荣幸至极!”
曲玲儿也恭行大礼道;“晚辈山东黑狮烈焰寨曲玲儿,久已渴慕盟主义薄云天,望重江南,只恨千里路遥,云雨相隔,难了宿愿,晚辈给盟主请安了!”
柳一公手捋项下青须,爽朗笑道;“浪子大侠浪迹天涯,阅历丰富,只影孤高,侠风浩荡,南秀公子乃天下四大公子中人,桂林一枝,人中龙凤,黑狮烈焰寨也是山东绿林第一寨,雄据东鲁,曲公子更是绿林中英豪,倒是老朽有幸,昨夜灯花爆响,今晨喜雀啼枝,敝府凭添三位贵宾,蓬荜生辉。”
柳一公显得激动异常,又指着身边三位神态豪迈,鬓须缭飞的老者引荐道;“金陵城水龙帮帮主李卧龙,江南霹雳堂堂主雷经天,江南豪义门门主纪天麟。”随后又引荐其他人。
这些人都是江南武林中屈指可数的巨擘人物,姜夙愿,剑南虹,曲玲儿三人忙行礼依序相见。
主宾落座,家仆替众人送上香茗。
柳一公看看剑南虹,笑呵呵地道;“老朽六旬虚诞在即,已经接到飞鸽传书,天下武林三公主中的天香公主,艳香公主和与你同排在四大公子中的北俊天龙公子都赶来敝府为老朽庆贺,没有想到南秀描凤公子也大驾屈尊来敝府,老朽何德何能?一下子惊动这么多位俊俏人物,真是诚惶诚恐呀!”
剑南虹满面堆笑,回答道;“盟主老人家主持江南局面,一身为武林江湖披肝沥胆,立下汗马功勋,望重天下,时逢六旬华诞大寿,四海之内的英雄豪杰自然要前来恭贺庆寿,只是到时肯定会瀑布飞溅,长虹垂流,鲸吞蛟吸,醉倒好多英雄豪杰,其实这也是天下英雄豪杰们的一片心意吗。”
“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老朽老脸增光,愧领天下英雄豪杰之意了。”柳一公点点头道,略停片刻,他又语气沉重地道;“老朽所言,天下四大公子中,正邪各占一半,南秀公子与北俊公子均属正义白道,而那邪恶黑道中却有西域的吟花公子,东瀛岛国的血狼公子,武林预言,天下四大公子只要凑齐在一起,江湖就会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看来这预言不无道理,现在血狼公子已经从东瀛扶桑国西渡而来中原,王剑所到之处,玉石俱焚,山东武林正道已经是惨遭重创,损失巨大,令人痛惜呀!”说完,不住地唏嘘叹息。
豪义门门主纪天麟也神情凝重,接过话道;“老夫听闻,那王剑宽长沉重,就是武林奇异三锋重剑都不能相比,古今罕见,它杀人的方式更是令人发指,或是破人三宫,让习武者蒙上耻辱,或是将对方直劈为两半,挥斩成数段,凶残暴戾,要不是血狼公子的救命恩人崂山太清宫掌门人太清道长以死劝谏,不许他乱杀无辜,否则山东武林正道已经是废墟一片……”
霹雳堂堂主雷经天也心情沉重地道;“还有多亏山东武林盟主七星螳螂门掌门人徐令东,听说他与血狼公子在战前语言投机,相互赠酒激战,他虽然倒在血狼公子的掌下,但是血狼公子听从他的劝告,不再照同盟单上挑战其他门派,答应明年开春后只向少林寺单独问罪挑战,这样河北,河南数省才幸免一难,王剑披靡无敌,实再令人担忧呀!凡是看过王剑杀人的人,事后谈起来无不是谈虎色变,心有余悸,老夫还听说,西域的幽灵宫卷土重来中原,在少林寺里与少林寺主持弘智长老一场大战,结果竟然败给幽灵宫宫主掌下,禁锢幽灵宫的神咒佛珠也归还给了少林寺,以少林寺这样的状态来抵挡疯狂霸凌的王剑,怎么不叫人提心吊胆?”
水龙帮帮主李卧龙轻轻咳嗽两声道;“要说那弘智长老也是少林寺顶层五大长老之中,平日主持寺里一切事务,在门派里德高望重,武功仅次于掌门方丈,雷堂主说得对,这老和尚也不知怎么搞的,竟然输给了幽灵宫,如果对付幽灵宫都那么吃力,那么王剑驾临挑战,又不知何等地万端艰辛?幽灵宫虽然摆脱了少林寺的禁锢,又岂能善罢干休?少林寺既要对付幽灵宫,而且幽灵宫还有四大公子中的吟花公子,武功也是高深莫测,又还要对付暗中使诈的天魔神秘宫,更要对付血狼王剑,这一回少林寺恐怕是重重凶险,难有胜算的把握?”
纪天麟长长出一口气,皱眉忧虑道;“如果少林寺再次战败,华夏中原的泰山北斗崩溃,人心流失涣散,黑道将更加有恃无恐地肆意妄为,后果难以想象?”
柳一公苍目眸光黯淡,重重叹口气道;“那血狼公子到达中原后,就接到了同盟单,同盟单上排列的名字大多数都没有参加过十年前围剿武林三老的行动,给血狼公子同盟单的人居心叵测,是利用血狼公子的复仇心情来替他戬除各省的武林精英,达到他早日一统江湖的目的,这个人处心积虑,老谋深算,很有可能就是暗中操持的天魔神秘宫宫主乾坤神秘人,江湖武林多灾呀!”
听到这里,剑南虹与姜夙愿相互会意地交挽一下眼神,剑南虹开口道;“各位前辈请放心,学生与姜兄台在少林寺密室里面已经与弘丰掌门方丈商议过这件事情,王剑与其它黑道门派驾临少林寺时,天下名门与学生吾辈等自然会出手相援,堂堂华夏武林,岂容黑道猖獗泛滥?其实少林寺的‘大宇宙雷音功’乃天下独绝阳刚重功,谁能奈得何?只是这些僧侣们终日捧卷打禅,吃斋念经,性情过于仁厚,才让那些黑道奸诈人物有机可寻。”
众人听南秀公子表态,到时他将与其他名门正派联手援助少林寺,那情况就不同了,大家这才放下心来,柳一公拍掌称赞道;“有描凤南秀公子与其他名门正派出头,那些黑道门派与血狼公子不足为患!江湖武林得公子一干新秀精英崭露头角,实乃苍生之福荫啊!”
剑南虹忙抱拳谦虚回答道;“盟主夸奖,令学生汗颜,学生初历江湖,无德无才,只是为江湖武林竭尽薄力。”
柳蝉儿忽然想到什么,问柳一公道;“爹爹,昨夜孩儿在江北岸芦苇渡口的一片树林里面遇着了五个凶神恶煞似的僧人,孩儿几乎吃亏负伤,还是南秀公子出手救下孩儿,那五个凶神恶煞的僧人古里古怪,非说孩儿是偷觑他们武功,好像他们此行的目的也正是冲着咱们家里。”
柳蝉儿话音未落,柳一公脸色骤变,马上反问道;“蝉儿,那五个僧人是不是其中有一个僧人手里托着一只石球,石球的直径约为一尺多左右,重量可能有二三百斤?”
“不,盟主,石球的直径约为两尺左右,重量可能有五六百斤。”剑南虹在一旁补充道。
柳一公闻言顿时一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目光再次黯淡下来,神情沮丧,似乎陷入一种恐惧的迷茫中。
柳蝉儿好生纳闷,忍不住追问道;“爹,那五个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听他们的口气好像与爹有什么旧嫌积怨?”
柳一公听女儿这么问,心情更加沉重起来,思索一会儿才缓缓回答道;“那是江南飞来峰虎啸寺的五虎大师,二十年前他们的师尊与老朽比武切磋,败在老朽手下,他们的师尊当时使用的一只约一百斤重的石球,招式奇特怪异,挫败过各路英雄豪杰,没有想到败在老朽的柳叶大金丝环软剑下,他急怒攻心,忧愤成疾,没有多久就抱怨归天,他的弟子们就把师尊的死记在老朽身上,他们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其实他们的师尊以独特的兵器‘虎胆神珠’纵横抛击,远程射杀敌手,快迅猛烈,使人防不胜防,他睥睨天下,孤高自傲,他根本没有想到他迅快猛烈,撞击力强大的‘虎胆神珠’会败在老朽柔弱似柳叶的软剑下,他是咽不下这口气而积怨撤手人世,他的弟子们含恨练功,要为他们师尊报仇,十年前他们五位僧侣合力联袂练成‘五虎联珠阵’,曾经来向老朽复仇,老朽再三解释无用,只好放手一搏,侥幸取胜,不过那时他们的‘虎胆神珠’就已经成球了,远超过他们师尊,石球直径尽盈尺,重量也有两三百斤,初成汇阵,彼此间的相互配合和阵型还略显粗糙,威力击杀度还不算强大,可是现在又经过十年的磨砺汇合苦练,石球的直径竟然增加到两尺左右,重量也达到五六百斤,威力不可估量啊!真没有想到这仇恨竟能促使他们事半功倍,可惜老朽的年岁在苍老,已成风中残烛……”
柳一公说到这里,眉头紧蹙,心事重重,似乎十年前大战五虎联珠阵还留有余悸,想他一代纵横江南武林的盟主都心存忌讳,对方可能十分厉害可怕,众人都想宽慰他几句,这些年来何等厉害的高手和强大的阵势没有历经过,五虎联珠阵算不了什么,不待众人开口,柳一公淡淡笑道;“该来的终究会来,老朽不会惦记心怀的。”
客厅大堂的气氛轻松下来,大家也畅所欲言,宾客中有人忽然问道;“盟主,听传说血狼公子在山东省内大施杀伐后就回到了野狼谷,生活在狼群里面,与狼群一道撕扑野兽,茹毛饮血,竟活生生地吃野兽肉,吮野兽血,所以注定了他残忍凶狠的本性……”
柳一公点点头,环视一眼大家,沉重地感慨道;“这件事情确实有蹊跷,本着人性来讲也有些不仁,诸位不妨想想,一个人宁愿与野兽为伍,宁愿像野兽一样血淋淋地撕咬对方,以此来增强本性的凶残和原始野蛮,是什么原因促成了变成这样?老朽可以感触到血狼公子冲天的杀气和仇恨中还存有许多抱怨,难道十年前少林派调遣各大名门组成武林劲旅追查失窃的秘笈过程中,真的造成了冤屈?血狼公子身着血一样腥红的劲衫,未遇山东徐盟主之前,他每杀一人必用死者的鲜血印在自己的衣衫上,嗜血若狂,这是他在狼群里面的野性原始生活中养成的习惯,可以想像他复仇的心态是何等疯狂,要说他的心态已成畸形却又未必,据说他与徐盟主一番对话后,相互敬慕,把酒狂饮,他杀掉徐盟主后,就改掉了用死者的鲜血印在自己衣衫上的习惯,还停止使用同盟单,不再挑战其他门派,这就说明他与正常人一样,有感情,他是尊重徐盟主……”
另一位宾客也感慨道;“盟主说得不错,复仇的方式难以想像,一个人为了达到复仇的目的,往往宁愿忍辱负重,忍受平常人根本无法想像的难堪痛苦,对人发出的报复攻击也会不择手段,但是血狼公子这种甘愿生活在野兽中来向世人报复的事例还是司空未见,如果说真的是由于少林派与武林劲旅造成的冤屈,逼人为兽,对我华夏武林来说是天大的悲剧,少林派与各大名门也肯定是被人设局才造成这段冤屈,他们也该叩心反省自己,行为洞察似乎鲁莽武断,身为名门中人,言行举止判断都关系着江湖武林安危,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姜夙愿接过话来说道;“诸位大侠分析得不错,其实是有巨大的邪恶魔派在暗中操作,想借王剑力量来消灭正道力量,待正道力量颓废不振时,他们才现身出来君临天下,一统江湖,所以当务之急,不但要阻止王剑,还要追查和防备暗中的邪恶魔派。”
柳一公掀捋项下须髯,爽朗笑道;“岁月不饶人,老朽当告老矣,有南秀公子,浪子大侠等新一代精英来支撑武林局面,江湖当告平静。”
大家闲谈中不知不觉已近晌午,柳公府在偏厅里面摆下隆重的宴席替剑南虹三人接风,柳蝉儿也还原成女儿装,银白色燕形短靠,绣鸾丝绦,银白色薄底软靴,一副侠女装扮,俏丽中犹带英爽,不愧是江南有名的银燕子。
酒宴席上,大家都频频向剑南虹,姜夙愿,曲玲儿三位年青的武林新秀敬酒,大家情趣高涨,天南海北,五湖四海,都谈论些武林与江湖轶事。
剑南虹,姜夙愿,曲玲儿三人就此在柳公府邸里安顿下来,柳公府邸住屋厢房曲折环建,更带有亭角水榭,别园洞天,广绰千顷。
柳一公六旬大寿眼看就快临近了,府邸里面每天都有各路江湖人物陆续到达,柳公府更是三日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热闹非常。
剑南虹,姜夙愿一直想找机会单独与柳一公作一番推心置腹的深谈,只是柳公府宾朋连续不断,盟主应酬繁忙,二人只好作罢,柳蝉儿更是热情地邀请剑南虹三人逛游金陵城。
金陵城座落在扬子江畔,环依紫金山,虎踞龙蟠之势,气象雄伟万千,更为六朝金粉所在之地,城里房屋楼台构建尽是飞檐拱斗,雕梁画柱,精致豪华,集市宽阔,坐贾商贩云集,人流熙攘,车水马龙,兴盛繁华,仍旧保持着帝都的气派风貌。
四个人说说笑笑,游逛金陵城,甚是开心快乐,不觉中来到金陵城中的花柳巷处,但见青楼门前或是楼上走廓上都站着好多花枝招展的女子,裸露出雪白的脖子和手腕,手里张舞着彩巾嗲声嗲气地向过路的行人卖弄风骚,招揽生意。
一座青楼的门匾上竟然书写有‘红袖招’招牌,门前站立着很多客人和青楼女子,相互间打情骂俏,青楼女子浪荡的笑声直叫人骨子里面发酥,看来这家青楼生意火红。
剑南虹几个人正在看热闹,楼上走廊上倚楼卖笑的女子们立刻发现了他们,马上向他们展动手里的彩巾,尖声叫喊和发出****的笑声。
曲玲儿推了一把剑南虹,取笑道;“剑公子别愣着傻看什么,有性趣就进去吧。”
剑南虹马上返过身来离去,边走边笑着解释道;“学生是在看那招牌上的‘红袖招’三个字,这三个字是出至韦庄诗人的菩萨蛮忆江南词中,原词为;‘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
姜夙愿也笑道;“不错,这红袖招三字断章取意却也恰到好处,在下记得廖世美诗人好事近夕景中也曾经曰;‘落日水溶金,天淡暮烟凝碧,楼上谁家红袖?靠阑干无力……’江南水乡妹子水灵鲜嫩,甜美迷人,招蜂引蝶,自然惹得天下人都向往江南,才使得江南的生意更加兴隆。”
曲玲儿忿忿不平道;“哼,你们这些男人……大多数人都是见异思迁的忘恩负义之徒,全然不顾结发妻子独守空房的孤独感受,一有机会就会到外面寻欢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