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样都来一盘吧，都给尝尝！”

“好咧，客官您稍等，小的去去就来！”

伙计合门离开后，水无尘冲在座的嘿笑一声，便在冬离拿走一颗大田螺后跟着取了一颗，姿态颇为潇洒地品食起来。

罗衣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地吃得滋滋有味，心里实际是堵了一口气的，若不是因为莫凌，她早甩袖离开了，可显然莫凌是不会走了，因为冬离仍然像个饿死鬼一样在那埋头吃那堆破田螺，他一向清淡惯了，身处这样的场合好似完全不以为意，神色平和，只是目光不时朝水无尘和冬离瞟上一眼，然后又端坐他的，明明很尴尬的场合，他偏偏能表现得优雅从容，一如身处沧海宫的潇阳殿一般。

莫凌不离开包厢，她当然不会离开了，所以只得沉住气、耐下心地坐下来。

至于江神子，一来随水无尘过来，水无尘不走，他自然也不会走，二来他的确对冬离有些兴趣，冬如意养大的孩子，就算是捡来的，他也好奇，所以水无尘借此邀他前来碧螺春，他并没有推辞，罕见地出了洞府。

见到冬离，他难免意外，因为没有在她的体内感受到元力，虽然她面色清亮，但隐隐地还覆有一层灰白，可见身体是有问题。再联系莫凌，猜测到莫凌可能在帮助冬离进行身体上的治愈，他这是第一次见，不能判断冬离先前情况如何，但莫凌自包厢到现在，注意力一直没有离她身上，这委实有些奇怪。

除了元力和莫凌的表现之外，对于冬离的性子他也在暗中观察一下，活泼不失谨慎，大方不失有度，倒是不大随她养娘的性子。

冬离自是无从晓得江神子暗下给她的性格做了这番评价，她若晓得一定会惊讶，这也难怪，江神子若是一千多年前看到冬离的话，必会做出相反的评价，认为她内向又冒失，浓浓的小家子气，不过结论是一样，仍旧是不大随她养娘的性子。

没一会儿，伙计就在每个人的面前送上数盘糕点小菜，品类都一样，江神子见罗衣似乎面现不耐，而与莫凌又话不投机，索性拾起筷子，挨个盘子吃上一遍，好歹打发了一点时间。

琳玥见江神子都动筷子，遂给罗衣夹了些吃食后，自己也吃上一些，只是这些糕点吃起来并不过瘾，再瞅瞅冬离，嘴巴吃得油光发亮，好不过瘾的样子，看起来那些田螺好好吃！要不要叫一盘上来尝尝呢！

她不禁扭头观察一眼罗衣，瞥见罗衣也在盯着冬离吃田螺，不过却没有想吃的意思，而是嘴角微微弯起，看起来甚是欣赏的样子，可她跟了罗衣多年，知道罗衣这笑容下面却真实地藏着火焰和尖刀。

悻悻地丢下筷子，琳玥甭说想吃田螺了，连糕点都没什么兴趣吃了。

好容易挨到两个吃货扫光所有盘子，不料水无尘又招呼伙计进来了，她与罗衣同时忍不住变脸，罗衣直接不客气地调笑：“水丘主，你今日莫不是准备把碧螺春给整栋包下来吧！”为免别人误会她这话并非玩笑，她特意端起面前一口未动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她话音将落，伙计应声进门，水无尘一边擦手，一边看着罗衣，话却是对伙计说的：“呶呶呶，把他们几人面前没吃的糕点小菜给我打包！”

打包？

罗衣闻及这两字，惊得直接被未及咽下的茶水给呛到了，虽极力忍住，却还是漏出两声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