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死死抱住葫芦,一边不停地掐诀、念诀。
很快,晕眩停止,她成功抵达榛树跟前,耳边没有水无尘的声音,松一口气后赶紧驾上葫芦,拔腿就往洞府的方向飞去。
“丫头——”
不想,水无尘的声音如同魔咒般在头顶盘旋,冬离一个腿软,差点从葫芦上摔下来。
眼看甩不掉水无尘,她连忙又寻至一处布有阵法的草丛。
“你这是跟着两老家伙学了点小把戏,有心在本座面前显摆么?”
水无尘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出现在十步开外的一棵松前,等着冬离忙活完,才开口戏谑。
显摆什么啊,要显摆也不要在你这个好色之徒面前显摆啊!
冬离暗翻白眼,没好气地腹诽。
水无尘以指尖剔了剔长长的指甲:“听王千引说,冬如意是你娘?”
听他提及娘亲,冬离弄不清楚水无尘的目的,他会看在她娘亲的份上对她有所忌惮吗?
“水丘主可是识得我娘亲?”冬离决定先跟他周旋一下看看。
“你娘亲倒不是很熟,你父亲与我有点交情!”
啊!
冬离听了这话,直接滚下葫芦来,因为滚得仓促,险些触碰到草丛中的一个机关。
她咽了口唾沫,颤巍巍地重新爬回到葫芦背上,抹了抹嘴唇,抬起下巴,望向一派悠闲的水无尘,迟疑道:“水,水丘主,连晚辈自己都不知道父亲是谁人,您,您如何与他,有,有点交情的?”
如今的仙界很是开化,男仙、女仙对于情爱一事各执己见,有的看得比之清水还淡,有的却是如同中了情毒一般执念深重,像罗衣那样为了心爱之人对潜在的情敌动杀心便是执念的一种表现,而如莫凌这等炼气一派的仙者却是连爱欲情愁都没有。
现实中,若非有心修炼,多数人难逃欲念的羁绊,最终在爱恨中渡过漫长的人生。
而对于后代,人们也甚为通明,瑶山就是一个典型,其中不乏少数不清楚自己的生父为谁,像冬离自己、林涵,甚至云琴、云琤便不知道父亲是何人,大家也都不会过问,除非做母亲的主动广而告知。
事实上,在整个仙界,琴瑟和鸣地至始至终的仙侣越来越稀缺了,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倒是常态,人们也都习以为常。
冬离自出生后,曾经问询过,但是她娘亲淡淡一句:“有娘亲陪你还不够吗?”
她便再不打探,可是眼下,既知她非娘亲亲生,怕是娘亲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生父母谁,这个水无尘自然更无从知晓了。
是以,此时陡然地听到水无尘提及“父亲”二字,她真是被刺激了一下。
水无尘显然被冬离这反应逗乐了,红红的薄唇轻轻往外一咧,整张脸登时明艳了。
冬离觉得他那张脸近乎妖魅得有些晃眼,遂微微阖下眼帘,竖起耳朵听他的回应。
“你跟着本座走,之后慢慢说与你听,保管比你跟在两个糟老头后面有趣多了!”水无尘说着就漫步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