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他心头最隐密的痛.从來不肯示人.连她也不行.
“我最糗的事便是装病.结果被你骂神经病啊.”靳司勒眨了眨眼睛.令他有了一些俏皮的意味.与平常那个冷酷的男人判若两人.
笑意从眼底一直延伸到唇角.然后扩大.何柳终于吃吃地笑出声來.他当日像个痞子一样死缠烂打的情景浮现在脑海里.越想越觉得那时的他真的是很糗.
“有那么好笑吗.”男人不依.佯装生气了.
她拼命忍住了不笑.“再來.这次我一定要羸你.”
于是两个人继续划拳.天随人愿.她羸了一次.换了他喝酒.提问題.
一杯酒对于他來说实在不算什么.倒是问她些什么呢.她的过去简单干净.她的心意直白明了.忽然想到他们好像有一个共同点.“妞儿.你父亲是你几岁的时候沒的.”靳司勒缓缓启唇.
“十岁那年.”事隔多年.何柳被问及.还是掩不住有些伤心.
噢.他是十岁那年知道自己还有个父亲在世上.并第一次见面的.
“那之后有沒有人欺负你.告诉我.我找他去.”一个沒有父亲的孩子.相当于失去顶天立地的支撑.这种滋味他尝过.
呃.好像小学四年级那年.有一个学校大姐大撞了她.还骂她不长眼睛.她本來忍了.可那姐们居然又骂了一句:沒父亲的孩子就是缺家教.何柳记得当时就冲上去了.跟那个年纪和个头都比自己大的女生撕打到了一处.
“谁羸了.你受伤沒有.”他非常关心这个.
何柳得意地一笑:“我羸了.就这儿挂了彩.可她就惨了.脸上都给我抓破了.”忽然瘪吧瘪嘴:“可是后來被老师罚写检查.还叫了家长.我的乖乖女形象也给破坏了.”
靳司勒哈哈大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破坏就破坏了.好.”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下去.也不知道是怎样结束的.
到了早上.何柳先醒了.蓦然发觉自己躺在沙发上.偏头一看.他在对面的沙发上睡得正香.质地上好的丝质白衬衣揉得皱头巴脑.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副不修边幅的样子.不过仍旧不减风采.散发出一种颓唐的气息.倒比平日那个气势不凡的靳司勒.更惹她陡然生出一股怜惜來.
走过去.蹲下來细细地欣赏他的睡颜.
睡梦中的他.一张白净的脸上.英俊的五官少了几分深邃感.看上去亲切多了.而眉目舒展.长长的眼睫阖在一起.在眼帘方投下一小片阴影.这样安宁的样子.令她莫名地心动.
忍不住俯下头去.在他的脸上印下轻轻的一吻.就这样也不错.她想.
幸福的日子过得特别的快.偶尔想起來.何柳觉得命运真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居然将她和他两个完全不搭的人连在了一起.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反正她无怨无悔.
这天.何柳恰好下夜班.正驾车回家补眠.他的电话打过來了.
“妞儿.江湖救急.”这边一接通.听到靳司勒在电话里头急火火地嚷.
很少碰到他这么着急的时候.她不禁有些心慌.“什么事.慢慢说.是不是谁病了.”找她帮忙.或者她能帮上忙的似乎也只有这个了.
“不是.我小妹在学校跟同学打架.老师要家长去.她不敢找爸妈.找到我这里來了.可你不知道.我最怕老师了.要不你陪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