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交加的呼唤中。两个俱已年过半百。但风采绝然不在一个层次上的女人握手言欢。
苏念百感交集:“你还是那么年轻漂亮。”
“念念。亚琛的事我听说了。你要节哀。一定要善待自己。我相信这也是他的心愿。”叫尔慧的贵妇真诚地开解道。蓦然发现站在一边的乔景年。讶然而问:“这。是你的女儿。”
“温夫人。沒想到能在g市见到您。更沒想到您和我妈妈还是同学。”
乔景年觉得命运真是太强大了。自己的恩人居然和父母是旧相识。难道冥冥之中真有天定。
就连苏念听了她简短的解释后。也觉得不可思议。对着女儿的恩人千恩万谢。
“是呀。我也沒想到。庭玉。快來。见过你苏阿姨。”美国药业大王温兆基的现任夫人李尔慧。一手拉着儿子一手拉着苏念。感慨万千:“你苏阿妈可是我们大学的校花。人漂亮不说。脾气也好。才气更是沒的说。是很多男孩子心仪的对象。最后被你乔叔叔得到了。可惜你见不到乔叔叔了。那可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当年谁不赞他们是郎才女貌的绝配。”
乔景年越听越心酸。当年最美的女人成了豆腐渣。另外两个女人。一个珠光宝气气度不凡。一个高高在上贵不可言。
“好啦好啦。大家都坐下來再叙旧情吧。”周静安笑着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就坐。
听了半天。乔景年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关系。妈妈和温夫人还有他妈妈周静安当年都是外文系的高才生。爸爸乔亚琛则是本校工程系的状元。江辰逸的父亲江震华则在部队服役。
后來苏念和周静安阴差阳错各嫁良人。李尔慧则在一次外事活动结识了美国华裔医药大享温兆基。成为他的第三任夫人。
“静安。念念。你们结为亲家也不跟我说一声。要不然。这杯喜酒我怎么也会來喝的。景年你也是。结婚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我一声。明显沒把阿姨放在心里。”一坐下。李尔慧埋怨起來。
苏念倒不觉得什么。她那时想通知也找不到人。另两人则是有苦难言。周静安对这桩婚事一百个不满意。哪有心情大肆宣扬。乔景年当时的情形可以用逼上花轿來形容。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尔慧阿姨。景年在美国的时候承蒙您多方照顾。这杯酒我敬您。谢谢您。”江辰逸站了起來。举杯相敬。
“应该的。应该的。算起來。还要感谢你。我才有机会照顾到老朋友的女儿呢。”李尔慧说话的时候看看她。又看看他。意味深长地笑。
老人嘛。看到喜欢的小辈成家立业。总是高兴的。乔景年礼貌地回以一笑。
“庭玉兄。都说独自异乡为异客。可见其中的难挨了。不过幸亏有你甘心当她的闺蜜。帮她排解一二。这杯我敬你。”
别说温庭玉觉得意外。连乔景年也觉得稀奇。按说温庭玉是令他失子的帮凶。按照他以往的脾气。应该睚疵必报才是。现在倒客气上了。不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乔景年不禁有些担心起來。
“哪里。这次真是对不住。咳咳。我自罚一杯吧。”温庭玉面现赧色。
江辰逸一口抽干了。淡睐了她一眼:“她的脾气我知道。就算沒有你。结果也是一样。所以。你不必自责。”
原來如此。看來他把所有罪责都算在她一个人头上了。这样也对。
“慢点喝。慢点喝。这几个年轻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也难怪妈妈的样子比他亲妈还心疼。他如此感谢温家的人。无非是因为他们一家多年照顾她的缘故。思及至此。乔景年觉得眼底有雾气弥漫。连忙掩饰地低下头。
“他们呀。嫌我们老。有事也不跟我们讲。不管他们。”李尔慧大方地一摆手。“你们先聊着。我去一下洗手间。”
乔景年知道这些阔太太有中途补妆的习惯。便跟着站了起來:“我陪您去。”
洗手间里。两人站在巨大的镜子前。一边整妆一边聊天。李尔慧细心地理了理鬓角。“景年。恭喜你。找到这么好的老公。当初我就看出來你这孩子有福气。”
“哪里。他也沒您说的那样好。”乔景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得客气道。
何况。他再好。很快就跟她沒有关系了。
李尔慧忽然停下整理的动作。问:“你还记得我们当初是怎么遇到的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她在一家中餐厅打黑工。一天要做十几个小时。一不小心打破了碗碟。老板要赶她走。她苦苦哀求老板原谅她一次。正相持不下。有个阔太太出现了。说她家里有小孩需要一个中文教师。问她愿不愿意去。
这无异于柳暗花明。乔景年自然求之不得。从此。她的衰运才算到头了。不仅顺利拿到了绿卡。还有了第一份体面的工作。更值得庆幸的是。重新尝到了一些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