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正哈哈笑着和一位穿着轻甲的部将说着什么,他身后这些部将张昭华也是没见几次,认不太全,但是今日之后约摸就差不多能记住谁是谁了。落在他们之后的王妃带着这些家将的女眷,一路也很是欢快,还不时停住欣赏风景,不一会儿之后就拉开了距离了,远远辍在后面。
见到张昭华,燕王就笑呵呵问道:“联璧阁那里,都准备好了吗?”
张昭华道:“都准备好了,骏马已备,弓弦俱全,只等将士弯弓,旌旗一展雄风。”
燕王大悦道:“好,去你母亲那里吧,让她们走快些,莫要贪看风景了!”
张昭华就提着裙子下阶梯去找徐王妃了,只听燕王对诸将道:“这是我家贤德媳妇。”
“世子妃孝顺之名,”为首的张玉捋着胡子笑道:“臣等在宫外都闻知了。听说世子妃每日早晨无论风雨,无论寒暑,都是步行去王妃那里问安,若论纯孝,试问这世间之人,有几个能比得上的呢!”
且说张昭华看到王妃身边这一群女人是觉得亲切而且熟悉的,之前一一认过而且知道都是豪爽大气的性子,此刻更不说什么拘束了,大家相见,俱都欢喜。张昭华看到年岁和她接近的副千户朱能之妻小王氏更是亲热,便拉着她手问道:“怎么不见勇哥儿?”
“嗨,我哪敢带他这个小魔星来啊!”小王氏假装唉声叹气道:“您是不知道啊,这小天魔星今年虽说满打满四岁,但是皮实地和外头五六岁的小孩一样,每日要把他养娘捉弄哭好几回,没有一刻安分踏实的时候。尤其是爱玩弓矢,趁我们都没留神的时候,居然动他老爹的杨木弓,被砸了头还差点割伤了手指头!”
“哎呦,”听到的妇人都蹙眉道:“这如何使得!那弓弦如何利器,怎么能让小娃娃碰到!”
“就说,”小王氏道:“我们家那口子脑子里不知道是浆糊还是泔水,居然不觉得后怕,反而夸起来,说是他的种——哎呦这说的是什么话,不是他的种还是谁的种?有这么说话的吗?气得我三五天都没吃下饭睡好觉!”
诸位夫人全都哈哈笑起来,简直是笑声震天,连前面走得很远的男人们都回头看过来,不知道这群女人抽了什么疯。
“你们看,有这样的事,”小王氏道:“我今日哪里还敢带他过来,怕是看了将士们拉弓的模样,更要作耗了!再者他来我就得分心照看着,哪里能好好看一场竞射呢!”
“你这么只管拘着勇哥儿也不是回事,”张昭华笑完之后道:“你不如给他做一个这么大小的弹弓和软木松弦做的小弓,给他竖立一块小靶子,让他自己玩去,不伤人就行。你要再不放心就给他缝个手套,让他玩的时候戴上。他要是一时欢乐没有长久玩耍的兴趣,摸爬滚打一两个月也就觉得没甚意思,总会丢开不玩了;他要是一直喜欢,一直玩,那他就是你丈夫嘴里的将门种子,你就从小培养他,长大难道不是一员勇将?”
小王氏抿着嘴笑道:“娘娘是清楚得很,也会教人。什么时候也能生世孙出来,让我们勇哥儿做世孙的玩伴呢!”
张昭华面上一时烧红起来,支吾道:“咱们赶紧上山去吧,方才父亲已经在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