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木板子,放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宫正嬷嬷道。
“知道,”牛氏道:“她有一个红酸木的官皮箱,就放在箱子里,钥匙在她身上,晚上睡觉都要带着。”
宫正嬷嬷又问:“永城张氏现在在哪里,在房子里么?”
“在,她小日子来了,没精神出去。”牛氏道。
“王尚宫,你和曾尚宫去我房里取对牌,告诉馆里门房,关闭大门,其他偏门角门后门也一律关了,不准通行。所有人通行需要持我的印信或者手令,否则不准放行。”宫正嬷嬷道:“现在敲钟,让所有秀女一刻之内回到房里,清点人数,让她们各安其事,不许乱出。”
宫正嬷嬷又唤来宫女和执事内监在屋子前听训,眼睛扫过每个人,严厉道:“谁走路带风我就绑了谁,谁想滋乱我就先要了你的命!都听明白了吗?”
宫正嬷嬷威重令行,不一会她吩咐下去的事情都完成了。女史将所有秀女人数清点完毕,共有九十八名秀女出了馆子,乘小轿子去看天界寺的法会了。
外头一百二十乘小轿就是供这些秀女外出的,在二选之前,所有秀女的衣服都是她们自己采买,所以能私带许多东西来,等二选之后,能留下来的秀女必定是要充掖庭的,到时候就不许她们再出去了,会统一发吃穿用具,所以现在是各宫尚宫们头疼的时候,虽然有严禁携带的东西,但是还能查出许多违禁物品来,但是大家都没料想到,还有人能弄出巫蛊厌胜出来。
张昭华在床上恹恹地躺着,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锦被,她这次小日子来得很不舒服,恐怕和之前奔波忙累有关系,肚子是一阵疼过一阵。
王氏给她端了红枣泡的水来,道:“俺看别的秀女,有自己买了这么小的炉子和炭来的,还有自己煮米煮粥的,也没有被尚宫们收走,咱们过几日也买一个回来,给你煲补血的茶汤喝。”
“哎哟,”张昭华坐起了身来:“我感觉底下透了。”
王氏就帮着她换了月事带子,道:“带子快没有了,俺再去领一包回来。”
她说着就取了牌子走出去,但是还没走到院子中,就看到一帮嬷嬷女官们都急匆匆朝这里走过来,她吓了一跳,急忙避开了,然而她又看到了夹杂在人群里的牛氏,同时牛氏也看到了她,便指着她说了一句,这下从那人群里跳出三五个宫女子来,不由分说地扑上来,把王氏给摁住了。
王氏被这莫名其妙的变故惊呆了,然而她又被扯进房子里,看到为首的宫正嬷嬷道:“哪个是永城张氏的?”
田氏正在那里梳头,看到人来也吓得瑟缩,张昭华从床上翻身下来,道:“我是永城张氏。”
“有人举告你,说你厌胜。”宫正嬷嬷一挥手,就有宫女子上来把她捉住了。
“厌胜,”张昭华大惑不解道:“厌胜是什么?”
“厌胜就是施术诅咒他人,”宫正嬷嬷道:“你敢说你没有?”
张昭华大惊失色道:“嬷嬷明鉴,我哪里会施术诅咒他人!厌胜之名,也是第一次听说!”
宫正嬷嬷看她神色不似做伪,便在心里怀疑诬告或是被陷害的可能性。
“你既然说你未曾厌胜,”宫正嬷嬷眯着眼睛道:“那每日朝夕都要拿出来念诵的那块木板,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