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年前,越王勾践灭吴的笠泽之战就发生在这片土地上,以至于浑厚的古朴之风扑面而来,只是被到处征丁修缮城墙的吆喝声破坏殆尽。
眼见一队队的汉子被鞭打脚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项籍怒气勃发就要上前,虞周赶紧拉住。
“别惹事,你救得了一个,也救不下全部,咱们先寻找项叔父,如果真有心,等临走之时再动也不迟。”
项籍恨恨的瞪了几个差役一眼,打马走了,许是迫于他的威势,几个家伙都没敢上前,只是等四人走后才呸了口唾沫,挥舞皮鞭更加不留情。
“子期你看,秦人果然凶恶,若是我有数百精兵,吴县顷刻就能到手……”
自从得到虞周回应,项籍仿佛跟他亲近许多,一转身就絮叨起来,抛开下山时两个老头教给他的三板斧,这家伙直率的可爱,想要用事实来进行忆苦思甜,以期同仇敌忾。
如果说山野之间秦人的管理有着力有不及之处,那进入城池的盘查就要严格许多,一般进出城池的都是些附近的乡民,两年下来,兵丁也都熟悉许多。
四个生人面孔一到城门边就引起了警觉,好在到了近前,发觉还有两个孩子,门卒总算稍微松懈一些。
“呔!干什么的,见着面生,可有编籍简牍!”
到了这时就轮到喜庆的小胖子出场了,龙且笑容可掬的递上一道简牍,开口说道:“这位将军,我们本是同村好友,出来寻亲的,因为不在一户,所以编籍简牍没有带,不过有符致为凭。”
那个兵卒也没纠正龙且称呼的错误,毕竟嘛,谁都喜欢高帽子,再听到满耳童音,顿时放松许多,拿过木牍查看起来。
“更戍卒沛县城里产,长七尺八寸,黑色年廿五岁。”
那家伙一边念叨一边打量钟离眛,确认无误了才继续:“甘八年六月戊申朔乙辰甲移吴县寻亲令。”
把简牍递回之后,门卒的脸色缓和许多:“到了城里不要乱跑,夜间静街不许逗留,还有,你们要找的亲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钟离小心的收起简牍,这才抱拳道:“多谢军士告知,我家亲眷住在何处并不知晓,只是听闻他迁居此处,姓刘名季。”
门卒撇了撇嘴,他也就是顺口一问,既然钟离眛应对的从容有度,应该没什么差池了,打了个哈欠,继续守门去了。
等进了城,龙且眼里的雀跃再也掩饰不住:“子期啊,你这手艺真行嘿,就是字丑了点,还有,我们为什么要说来寻那什么刘季啊?”
“闭嘴,这还没走多远呢,书写简牍的都是些粗通文墨之人,我要是写的笔走龙蛇,那才是破绽呢,项叔父如今是何情形我们不得而知,不能实名相告给他添麻烦!至于刘季是谁,管他呢,坑死他才好!”
秦人的户籍制度在虞周眼中简直破漏百出,一个木片描述下身高肤色实在不要太简单!既然上了西楚的船,对于刘邦他也是毫无愧疚了。
项籍皱了皱眉头,也许是不齿无端害人的行径,想了一下没说什么,他跟虞周几乎是一起长大,这小子连沛县都没去过,怎么能知道那里有谁叫什么?也许是瞎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