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进食的时候也很警惕,它们不止将老牛拖的远远,甚至分批次的进食,时刻警惕着来自众人的威胁,等天色亮白的时候,老牛只剩了一堆骨架,吃饱的山狼们心满意足的舔着舌头。
众人这才能仔细的看清苦熬了一夜的对手,大大小小二十几头山狼,围着三条毛色油亮的头狼,虞周甚至觉得对面的狼都快成精了,特别看到它们的眼神从饥肠辘辘的凶恶变成吃饱喝足的淡漠。
这一夜对众人来说简直是煎熬,先是一夜未眠紧绷着心神,然后又是丢人的丢出牛去,弄的曹老汉一腔愤恨难平。
当东方映射着道道云霞的时候,群狼终于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只有几匹狼围着那匹伤狼哀嚎,三匹头狼中的一只也围了过去,互相舔了舔,然后仰天长呜着哀嚎,众人再次紧张起来,只有曹老汉冷脸以待。
这只独耳头狼长长呜嚎几声之后,远处仅传来一长一短两声嚎叫,独耳头狼低下头,舔了舔地上的伤狼,一口咬在伤狼脖颈,地上的伤狼痛呜一声,没一会,胸腹就没了起伏,头狼咬着脖子,叼起那狼尸体,望了望众人,带着周围的几只狼也离开了。
众人这才狼狈的收拾起行装来,见曹老汉还挺立当场,虞周和季布围了过去,老汉手上青筋暴起,看架势恨不得将手上刀柄搓碎一般,背着身看不清神情,颌下胡须颤颤巍巍,整个人像是待势而发的火山一般。
虞周握住曹老汉的空手,开口道:“曹爷爷,过去这个坎儿,定要那狼群付出代价,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牯牛,再置办就是了。”
曹老汉摸着虞周的小脸,厚厚的茧子剌的生疼:“好娃儿,好娃儿,你不懂,你不懂啊,爷爷转不过这个弯……”说着,竟是直挺挺仰面就倒。
季布吓了一跳,死死扛住曹老汉,其他小伙伴急忙过来七手八脚放平曹老汉,宋木匠扒拉着老汉眼皮看了会说道:“不碍事,就是急火攻心了,此地不宜久留,收拾下赶紧上路。”
这边没了大牯牛,众人只能尽量腾空车上的放置,几个少年也不管是否合身,一人一套皮甲穿戴起来,将老汉扶到车上,宋木匠拉车,少年们推车,扶老携幼的重新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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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行至晌午,见到有耕田人烟,众人才停下歇息起来,妇人们忙着生火做饭,一帮穿着不合身皮甲的傻小子都累趴在了地上,饭食做好的时候,宋木匠才遣人唤醒了曹老汉。
“这是到哪儿了?”
“不知道,吃完我去打听,见着人烟才停顿下来的,熬了一夜又饥又乏,这么走今日怕是到不了下相了。”
曹皮匠吸溜着鼻子,面色凝重的点点头:“打探清楚前路,既然到不了那下午不急着赶路了,日落前寻个安生地方再宿一宿便是。”
吃过饭食,宋木匠带着栾布去附近打探消息,疲惫的众人趁机小憩,虞周很难受,说不上怎么回事,从早晨出发的时候一颗心就像坠了个秤砣,做什么都投入不了心思,仿佛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不知何事,却又坐立不安。
在躺得横七竖八的人群里,曹老汉一眼就注意到了心浮气躁的虞周,招招手,问道:“虞娃儿,咋不歇息会儿?”
“曹爷爷,不知为何,总是沉不下心思,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