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容嬷嬷走远了,刘嬷嬷方去了膳房,制了些许精致糕点,叫丫鬟给各院提去,自个儿也提了一盒,往漱兰院送去。
她时常往各院送些糕,去漱兰院跑上几趟也算不得稀奇。
到院里没见着二小姐,只有二小姐身边大丫鬟莺儿过来将她迎了迎,“刘嬷嬷辛苦了,事情办得如何?”
刘嬷嬷原以为今日没见着二小姐,是不会有甚打赏了,却没想莺儿接过糕点盒子,往她袖里悄悄塞了一个钱袋子,里边儿沉甸甸的,叫刘嬷嬷眉开眼笑起来,回道:“莺儿姑娘放心。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侯爷原是将此事交由张申张管家去办,那张管家多是对湘君院怕极了,推说身体不适,侯爷便将这差事交给了赵管事。”
又怕莺儿不清楚这些事,补充道:“便是在账房那个,整日好吃懒做的那个管事,他也是老祖宗身边夏妍姑娘的小舅子,一天到晚油嘴滑舌的没甚本事,不过却将侯爷哄得极高兴,是个墙头草一样的人物。”
莺儿将糕点盒子搁在桌上,眉眼顺和微笑道:“此人我倒是听说过一二分。那老祖宗跟前的容嬷嬷,你一向同她交好,你觉得她如何?”
刘嬷嬷见莺儿没甚大反应,也晓得自己多此一举了,忙定下心思说:“她虽嫁了张管家,可家里几张嘴等着吃饭,她几个儿子一个个逗鸟摸鱼敲蛋是个中行家,可说到伺候人却是一概不会,日后既不能伺候小姐公子,又不情愿出府,便顶多是当个杂役。”
望一眼莺儿神色,“她几个儿子不顶用,正愁着银钱,听了我一番话看上去很是意动,多半还是会投靠二小姐。”
“如此便好。”
莺儿一向行事妥当,可性子还是带着一丝少年人的活泼,送走了刘嬷嬷,便立马提着糕点来了小姐跟前,满脸笑意道:“果真不出小姐所料,那刘嬷嬷原见着只有我一个人出去,整张脸都垮了下来,您是没见着她那时表情……”
又带有一丝不屑,撇了撇嘴道:“可她一摸着我放入她袖里的银子。啧啧……那脸色变得那叫一个快啊!跟那变戏法儿似的,就像只饿狗见着肉骨头。小姐,我看这刘嬷嬷着实不可信……”
慕言春捏着本书细细看着,右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回道:“有什么不可信的?她是告了咱们的密,还是投靠了旁个什么人?”笑了笑,“不过是图些银子,她上有老下有小的,如今眼见着也快告老了,不图些银子为自个儿做些打算,那才叫稀奇呢!”
莺儿心中有些不认同小姐这说法,若是那些个奴才都为了些钱财卖了主子,那这侯府还有何秩序可言?她们都是侯府里的家生子儿,自小便被嬷嬷教导要忠于主子,似刘嬷嬷容嬷嬷那般,日后可是要遭报应的!
虽有些不认同,可她也不敢同小姐辩驳,只低头又说,“听刘嬷嬷所言,侯爷是将为罗姨娘做法事的差事交给夏妍姐姐那混不吝的小舅子了!”
“唔……原来是他。”慕言春放下茶杯,又叹一口气,“若不是张申,多半父亲会差使的也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