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大夫说完那席话,心里也不大确定那位姨娘腹痛的原因到底是不是因为这株小玩意儿,他为姨娘把脉时,观其脉象并不像是这玉丁香引起的症状,可妇人怀胎十月本就凶险,或许这玉丁香效应因人而异也说不一定……毕竟他从前也未曾见过这植物引起的症状。
可若不是因为这玉丁香,而是姨娘误食了旁的什么,或者误用了香料之类的东西,那不就是冤枉了这屋里的小姐?
元大夫行医几十载,见惯了各类家属发泼刁难,于此方面亦算是见多识广。可若果真因此平白坏了一个黄花姑娘的德行,那他亦是有愧于心呐!
老人家捏着几根山羊须,心里不住地叹气。
慕博庸听了元老的话,面上又青又白,对着屏风斥道:“我原本还以为冤枉了你,没料到果真是你!你真是太叫为父失望了……”
慕言春自屏风走出,婷婷一拜,跪倒在地,“既然父亲认定如此,女儿无话可说。”
元老见了这般状况,忙上前道:“侯爷莫要动怒,别说如今事情尚未定论,便是此事果真因这玉丁香而起,也实在怪不得小姐啊……这玉丁香本就罕见,小姐不清楚此中厉害也是常情,怨不得她。”
“哼!”慕博庸冷冷拂袖,“即便如此,罗氏受了这一番大难亦是因她而起,再如何,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跪倒一旁的莺儿、文燕等丫鬟一听是因此物而起,忙拜了一拜,含泪道:“侯爷明鉴,二小姐平日里极少侍弄花草,怎么可能故意饲养此物来坑害姨娘,这盆……玉丁香,还是前日江姨娘送给小姐的,二小姐着实冤枉啊!!!”
元大夫一听到这里,便省得这是侯门家事了,其中勾心斗角他见惯了,只是可怜这丫头年纪轻轻便被人坑害,他亦是无能为力,只能跟侯爷道一声告辞,又问道能否将这玉丁香赠与他用作研究。若不是因此物而起,他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
没料到那年纪轻轻的小姐极镇定地以他人所赠为故拒绝了,元大夫见此亦不再多说,提着医匣子便走了。
见房内再无外人,慕博庸才稍缓神色,看了那玉丁香一眼便拂袖离去。
不多时便有一嬷嬷过来传话,说侯爷令她禁足七日,以示惩戒,此事便算了了。
至于江氏那边如何,慕言春差了丫鬟去仔细打听,也并未探得什么消息。
那处于事件旋涡中的罗氏此刻正倚在榻上,一张脸虽略显苍白,却并不见丝毫憔悴,反而精神还比以往好上许多。
她一边招呼慕芩香吃糕点,一边兴致勃勃地将慕芩雪望着,道:“雪儿,那慕言春那边如何?侯爷必定狠狠将她教训了一顿罢?你说她毒害姨娘这事儿若是传到七皇子耳朵里,七皇子还会不会想要娶她为妻?”
罗氏一边想着慕言春的凄惨模样,一边觉得慕芩雪实在是聪明过人,她昨日腹痛得厉害,满脑子全是腹中孩儿的安危,其他的俱都抛于脑后,还好雪儿能想起拿此事大做文章,除了慕言春这个心头之患,叫她安心些许。虽说这段日子必须装病不能外出活动,可一想到慕言春凄惨模样,她便觉得一切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