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
她本以为,她绝不会再与他相见;她早做好打算,她这一生都再不会同他有丝毫干系。
却没料到,他竟自己寻了过来。这便是……所谓的命运么?
她要再次……重复前世那般不堪的命运?
慕言春打了一个冷颤,不……绝不会!
她这一世,绝不会再让自己同赵渊有丝毫干系,她同他,除了仇恨……再无半点情分。
慕言春喘了几口气,问:“那位……皇子,来咱们府是干什么的?从来没听说父亲与那些个皇子还有什么交情?”
画眉一面拿手帕帮慕言春敷手,一面回答说:“听说是为了侯爷那头白鹿呢……”又带了半分疑惑半分孩子气的语气说,“我看啊这个皇子可不是甚么好皇子……”
慕言春一愣,没想到画眉这小丫鬟会有这么一句话,轻笑了问:“这话怎么说?”
“小姐,你看啊……这个皇子一来就要咱们上上下下给他摆花摆景的,不道声谢,反而还要拿咱们侯爷的宝贝白鹿,不是坏皇子是什么?”画眉皱了皱鼻子,说得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莺儿在后边一把捏住她耳朵根,往她脑袋上戳了一戳,“叫你个小丫头说些子浑话,还敢说到小姐跟头,仔细出去罚你!”
慕言春听着画眉一番孩子气的发言,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前世慕言春跟了赵渊那么些年,他的确当不得什么好皇子,后头成了王爷……更不是什么好王爷。其实也谈不上好或不好,慕言春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从前他演得太好,她一直觉得他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子,也一直尽心尽力替他分忧,等到后来他丑态毕露时,那失望将从前的期许一举击垮,便成了数倍的失望。
那些失望与绝望,便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令她在献王府挣扎数载,也没看见一丝希望。
赵渊想要那头白鹿,其实并不难,这靖安侯府清贫如洗远近皆知,他只要肯拿出些许的银子,慕博庸必定将那所谓祥兽双手奉上,可他不愿意……就因为这丝不愿意,他甚至要耽搁自己的路程在这靖安侯府住上一宿,舍本逐末,何其愚蠢。
她当年怎会觉得他丰神玉朗、风姿过人呢?
那样一个人……
慕言春觉得后悔……为自己后悔,也为自己从前为他做的蠢事后悔。
当年外祖母真心待自己好,好到那样的程度,自己就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将外祖母气得旧疾复发,最终同唐家决裂。
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蠢……蠢得不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