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是一个年纪和我一般大的姑娘,也不知是哪家来赴宴的小姐,脾气竟是比我还大,二人一番争吵不下,大打出手。我自小便生的瘦小些,比她矮了半个头,吃了亏,大哭着找父皇告了状,她因此还受了罚。我只记得在争吵中,她说她叫于臻儿。
等等,于臻儿!姓于,臻妃,于老丞相。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地抓起絮儿的手,问到:“臻妃闺名是什么?”
“臻妃娘娘闺名姝嫣,小字臻。就是幼时和公主打架的于臻儿。”絮儿一提起我与臻妃打架一事,眼里都是憋不住的笑意。
我瞪了这丫头一眼,她这是取笑我那时竟如此丢脸,堂堂公主让一个不知哪家的小姐逼急眼了,与其打了一架,自己本就瘦小些,不敌对方不说,雪地湿滑,不仅没在对方那里占得什么好,自己还生生摔了好几跤,那叫一个滑稽丢人。与其说我是被于臻儿打哭的还不如说是自个儿摔的。
后来絮儿将此事告诉了皇兄,皇兄每每提及此事总免不了要笑话我一番,就连絮儿这丫头也总跟着瞎起哄。
虽丢人,但于臻儿却因对凌阳公主不敬受了罚,后来就在没听说过与于臻儿有关的任何事,久而久之我自己也忘了,只有偶尔被皇兄笑话我笨时,提及过她的名字。
我眸子一眯,原来臻妃就是于臻儿,如此看来,我们之间的梁子已是结下甚早了,左右不过也是场幼时的孽缘延至如今,在互不知对方是谁的情况下也是互不待见的仇家。我轻叹一声,原来祸种年少,埋了因,如今该还果了。
雨声越发大了起来,噼里啪啦得乱击着,所到之处,像伤心客所泣的悲欢泪,一滴滴重重地砸下,在某处晕来袅袅涟漪。
雨声杂乱,烛火摇曳,心间愁,重了三分。
我抬起了眸子随后又垂了下来,有些事,不弄个清楚,只怕今夜我便也睡不着了,于是定定地望着絮儿,“絮儿,我中毒之后的事,有些细节我不清楚,你可愿与我说一说!”
絮儿这次一改早前支支吾吾的模样,转移话题,“公主,茶凉了,絮儿给你换一杯。”不等我回答,匆匆抓起茶杯向圆桌走去,低着头,都不敢看我一眼。
不一会儿,便端了一杯饮茶递到了我面前,我接过来,“絮……”字才说到一半,这丫头心虚地抓起了一块点心凑到了我嘴边,“这个荷花酥不错,公主尝尝!”
我咬了一小口,目光未从絮儿脸上移开半分,只见她急得涨红一张小脸,目光努力地避开我。
我好笑,这丫头,我不过是想知道些事罢了,她避而不答,不是倒茶就是递糕点转移话题,回答些事而已。有这么难吗?
“公主再吃些吧!”见我只咬了一小口,絮儿又把糕点往我唇边凑了几分。我摇摇头,这荷花酥虽然不错,可我心里有事弄不清楚,确实没什么胃口。
她却不死心,接着说:“那絮儿去给公主添茶。”将手中余下的糕点搁入碟中,欲要接过我手里的茶杯。
我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手下转了个角度,将我被置于桌上,轻轻在絮儿手背上一拍,佯怒道:“这茶刚添来,还满着,你不想说只消同我说便是,找这些个理由,不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