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强者欲登顶取宝,都殒命途中。而似周清璇这等天骄,连登上这石台的资格都没有,就被迷惑的心智……陈岳犹豫片刻,就地坐下,一翻手将“阴元珠”取了出来。
一股寒意散开,他身心皆颤。一股精纯魂能直接灌入他神魂,让他的魂珠快速成长起来……
洞中无日月,陈岳这一坐下便再没动弹。神海中,魂珠茁壮成长,其中非但没有一丝杂质,反而越发晶莹剔透。
“阴元珠”渐渐缩小,终于“砰”地崩溃,化作一团白雾。
陈岳张口一吸,将寒气一口吞下,双眼随之睁开,两道利剑般的目光喷薄而出,直刺向石台顶端。
念力激荡,一股无声念能横扫开去,石台为之震颤。
陈岳站起身来,再次看向台上那一具具骸骨,喃喃念道:“这些强者,不知修炼了多少岁月,神魂修为岂能不如我,人生阅历岂能不如我?仅仅是神魂强大,还不足以抵御这台上的幻术。”
此时此刻,汹涌而下的精神洪流再也不能束缚他的脚步。他背起双手,围着石台踱起步子,心中暗道:“我虽然只有短短十五年的人生经历,这十五年间,却是尝遍了悲欢离合,看透了事故人心。回首往事,我陈岳仰无愧于人,府无愧于心。真论心境,我未必就比他们差……”
回思前尘,幼时的欢乐,儿时的凄苦,成长时的心酸,婚恋时的屈辱,报仇时的酣畅,雪耻时的快意……一段段经历犹如浪潮翻滚,他一边恣意回想,一边冷眼旁观,直到心涧再也不起一丝波澜。
良久之后,陈岳再次看向石台顶端,目光如古井深沉,一片平静。
石台一百零八阶,每阶一尺来高。陈岳走到一处远离骸骨的地方,一步踏了上去。脚掌却似踩在了棉花上,一股莫名的力量席卷全身,他眼前一花,忽然来到了一座黑石山峰脚下。
半空中血云翻滚,遮天蔽日,大地一片晦暗。面前山峰直插云霄,高不见顶。陈岳一愣,仔细一想前因后果,思维清晰无比,身体也没有丝毫不适,他不由疑惑:“这是什么考验……”想了想,索性迈开步伐登上了山坡。
脚下是坚硬的黑石,周围无声无息。陈岳走了半晌,远处忽然闪出一道人影,赫然是个银袍中年,手持一把黑金砍刀,气势如虹,直奔他而来。
陈岳一凛,忽然觉得那砍刀有些眼熟,转念就想到了在哪里见过,赫然就是第三层台阶上一具银色骸骨手中所持之物。
“难道这是那骸骨主人的残魂?难道登上这石台,便要与之前陨落在石台上的人战斗……”陈岳心中了然,飞身急退。
此人可是货真价实的“王者”,哪怕只剩一缕残魂,陈岳也不敢小觑。
银袍中年神情凶戾,眼神疯狂,突然吐气开声,双手握住刀柄猛地一斩。
黑刀轻鸣一声,黑芒大放。一轮三丈长的刀影凭空出现在陈岳头顶,挟雷霆万钧之势斩下。
“这才是真正的王者之力……”陈岳心中骇然,猛一张口,一道寒光喷薄而出,和刀芒相撞。
刀芒轰然溃散,“冰魄剑”轻鸣一声,倒飞而回,一股寒风呼啸开去,十丈内岩石结冰。
陈岳目光一凝,向那武王就是一指,喝道:“斩!”
“冰魄剑”寒光一闪,瞬间跨越十丈距离,眨眼间出现在银袍“武王”面前。剑光一长六尺,眼看就要洞穿对方的胸膛,银袍“武王”突然横刀在胸前一档。
“铮——”一声尖鸣,“冰魄剑”斩在刀背上被震飞回来,银袍“武王”踉跄后退。
“我的剑意居然不如他的刀意?”陈岳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一扬手将飞剑接在手中,纵身冲了上去,喝道:“若是本体相遇,我掉头就跑。此为神魂之战,我正好拿你练剑!”
银袍“武王”舞开黑刀,道道黑芒犹如匹练挥洒而出,撕裂空气发出裂帛声响,霸气无比。陈岳跟着舞开飞剑,剑光仿佛一片寒星笼罩过去。
“铮铮铮……”刀剑相撞,火花闪烁。两人的身影疏忽来去,渐渐犹如一股旋风搅在一起,难分彼此。
刀意霸道,剑意凛冽,各有千秋。陈岳渐渐沉下心思,与其说对方是一缕残魂,不若说是一缕刀魂。此时此刻,这“武王”的所有修为、阅历、感悟和功法,都化作了那一股霸道的刀意。
陈岳的剑意与之碰撞,渐渐感悟到了那一丝为之生、为之灭、为之痴、为之狂的刀意精髓。
“刀乃百兵之王,使刀当如是也……”陈岳若有所悟,剑光忽然收敛,透出一股凛冽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