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冲不服气说道:“这里来的人大部分是穷苦人家的学生,平时家里连饭都吃不上,怎么到这里开始让他们讲究了。如果他们在这里吃得如此考究,那么他们回家了怎么办?他们的家人如何自处?”
丁漫楼眼眉一立,厉声吼道:“我不管别人如何,既然让我掌勺,就要对得起这每一道菜,这每一道菜都有其生命和价值。我不允许你轻易糟蹋。不想干,就快走人!”
郭冲两眼瞪得如铜铃相仿,气哼哼说道:“想让我走,你也配!”
丁漫楼有些气急败坏,伸手抄起一根铁通条,就要向郭冲当头砸来。
郭冲一把抡起房檐下的斧子,也不示弱。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廊檐下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我看你们谁敢在此撒野?你们知道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谁的书院?”
丁漫楼和郭冲同时被来人给镇住了。众人也都向来人望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梅云晟。
梅云晟今年五十有四,头发花白,身穿一身灰色长衫,一根稀疏的短辫披在脑后。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显得梅云晟更加有学问。
梅云晟缓步走到丁漫楼和郭冲面前,上下打量二人,说道:“这是书院,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不是大街、酒肆。你们在此大闹喧哗,还要动武,成何体统?”
梅云晟走到郭冲面前,说道:“这位郭兄,请了。”
郭冲刚想分辩两句。
梅云晟继续说道:“郭兄说的是。这是书院,是穷苦孩子上学的地方,对于吃饭本不该有太多要求。但是郭兄,即便是粗茶淡饭,你做得也太上不了台面了。不瞒郭兄,你的刀工太差,切出的土豆丝都是长短不齐,粗细不均。那饭菜的味道就更不用说了。我们的学生确实穷,但是这是‘敬贤书院’。他们来到这里,就是希望我们改变他们的命运。我们要让这些孩子知道干什么都要追求极致,懂得完美。从我们书院出来的学生,必须是人才,必须是大才。似这等马马虎虎、敷衍了事的作风,岂能在我敬贤书院立足。”
丁漫楼十分满意地看着梅云晟,然后将铁通条放在了地上。
周围的老师、学生包括杂役都纷纷点头赞同。
郭冲被梅云晟的话说得一语皆无,看着不远处的陈桥欣,眼神哀怨。
陈桥欣本想替三弟郭冲说几句,但是搜肠刮肚,却找不出一句可以反驳梅云晟的话。
“先生果然是饱学之士,让晚生佩服得紧?”话音未落,院外的石径上走来三个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柳敬宣、萧让和楚敬连。
今日楚敬连陪同柳敬宣与萧让来到敬贤书院,是来看书院经营的如何。本不打算到后院的。但听到院内读书之声断绝,而且后院嘈杂纷乱之声不绝于耳,楚敬连不禁有些皱眉。
楚敬连抱歉地说道:“二位大人稍坐片刻,待小人前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柳敬宣看看萧让,说道:“不如我们一同前往,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楚敬连犹豫地说道:“后院人多手杂,只怕冲撞了大人。”
柳敬宣摇头说道:“这敬贤书院虽说是楚员外的产业。但毕竟在本官的治下,岂有不管之理?”
楚敬连赶忙说道:“既如此说,那柳大人、萧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