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矛一入血衣侯身体,被宗秀刻入矛尖灵纹里的碧火幽焰便蕴生而出,起初只是一点小火苗,很快就缭绕燃起。
血衣侯见此变故,双手掐诀,身上血气涌动,红色的血雾就如下起血雨一般,想要将碧火焰浇灭。
不过这丝毫没有效果,反而像是火上浇油,碧火焰忽地升腾起,燃烧的更加旺盛。
血衣侯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显出一丝异样来,却不是痛苦,更不是惊骇,他睁开了眼,冷冷地朝宗秀望来,嘴唇如千年未开口的僵尸般缓缓开合,艰难地吐出一句诘屈聱牙的话来。
宗秀听不真切,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是祝福的话语。
这样子,竟像是威胁他?
宗秀忽然觉得有些想笑,而血衣侯的眼眸又重新闭上,碧火焰“吱吱”燃烧着他的血肉,他却似乎是毫无所觉。
此时的气氛陷入一种古怪的宁静之中,众人就这么看着已成火人的血衣侯,心思虽各异,不过相同的是,都是屏气敛息,一丝声响也不敢出,仿佛这皇宫广场上只剩下一个燃烧的人桩。
但很快众人就睁大了眼,因为从皇宫拐角宫殿内缓缓步出一人,亦是眼眸微阖,面容平淡,若不是两人长得不一样,简直以为是同一人。
当然,也有可能就是同一人。
尹准已忍不住惊呼道:“掌堂?”
他一直以为,掌堂每出手一次,便换一次面貌,可这面目他以前就见过,分明是掌堂以前的模样。
随着这声惊呼,从宫殿中步出越来越多的人,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面貌,相同的是,都是一般无二的神态动作。
宗秀的眼睛微微眯起,因为他能感觉自己心跳快了一分,那是人对危险的本能反应。
这些“外堂掌堂”都向那被碧火焰包裹燃烧着的人缓步走去,一人先到了跟前,他手掌前探,直接刺入那“火人”腹部,然后这“火人”顿时像被融化了一般,化为一滩红色的血液,顺着手掌流入走来之人的体内。
而燃烧着的碧火焰自然是蔓延过去,不过火团却黯淡了几分。
此时又一名“外堂掌堂”走到,他亦是重复同样的动作,等最后一人走到时,这种诡异的变化已持续了五六次,而碧火焰最终“嗤”的一声,完全熄灭。
血衣侯的眼眸终于完全睁开,他扫视一周,嘴里发出呵呵的轻笑。
李德睢离血衣侯最近,他大喝一声,双掌挥舞,数十道锐利的气刃交错斩去,四周的空气都像是被划开细细的口子,发出如指甲刮过玻璃的刺耳尖锐之声。
血衣侯身影忽然动了,他爆出一团血雾,直向李德睢冲来。只不过速度快得让人捕捉不到具体细节,只看到一团红芒闪过,血衣侯已到李德睢身前,接着便听李德睢惨叫一声,倒飞出去。
李德睢勉力运起灵气保持平衡,不至于摔个脸朝天,但落地之后,还是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他在血衣侯靠近时便已撑开护体灵气罩,未曾想一击之下,灵气罩直接崩溃,而且伤及体内,他已难有再战之力。
李锦见此脸色大变,而李德睢倒飞后勉强站立的地方离她不远,便再顾不得许多,急忙跑过来搀扶,口中急道:“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