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答得,令李默很是无语,不免多翻了两个白眼。
“吭吭,”李默再次清了清嗓子,干脆直截了当问道,“杨知县,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其实我就是想问问,咱们衙门里还发不发得出月俸?”“哦,本官不管这些,你去问李捕头吧。”
李默愕然,他分明刚上任好吧,问他?有没有搞错?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这杨知县说的李捕头,应该就是自己的老爹。
“杨知县,我家老爹已经辞去捕头的职位了,现在的李捕头是我。”李默的好脾气终于磨净,扬声说道。
这个杨知县真是难搞,摊上这么个主,只怕神仙的性子也会暴走。
杨知县这才抬起头,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李默,顿时从书海中回过了神儿,起身寒暄道,“原来是小李捕头啊,本官方才沉浸在《海内十洲记》的奇异志怪里,一时有些失神。对了,你方才说什么?”
李默不爽的送给杨知县一个白眼,直接问道,“我想知道,咱们衙门里还能发得出月俸么?”
“小李捕头,莫要在本官面前提银子,这样只会伤害本官的心。”杨知县做出痛心疾首状,“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美女颜如玉,为何你们偏要谈及那些腌臜物呢?”
“那就是没钱咯,”李默才不被杨知县那一套套的说词给唬住,“既然这样,我觉得我完全不能胜任捕头一职。毕竟只空谈,压根不能让我家娘子填饱肚子。”
“哎呀,”杨知县连连咂舌,“小李捕头说的这个事情很实际啊。咱们衙门每月当然有上面统一拨银的,只是本官素来有些喜爱读书藏书,拨下来的月俸有多半都拿去买了孤本书的。不过,你们的月俸倒是从未拖欠过的。”
“是么?那为何只有两名衙役?”李默森森的表示怀疑,衙门烂成那个鸟样子,里面当差的只有卓氏兄弟,其他人呢?
杨知县将面前的书册翻了一页,老神在在的说,“而今天下太平,本官觉得养那么多衙役是在给朝廷增加负担,就索性遣散他们回去种田了。”
李默心里除了呵呵呵,也就只能呵呵呵了。
一言不合就解散掉衙役,怎么就不把衙门给解散掉呢?
这么任性的知县,上面的就当真半点都不知道?
李默正想问下自己的月俸是好多,免得以后被杨知县给忽悠了去,卓文就风风火火推门闯了进来,“不好啦不好啦,知县大人不好啦!”
杨知县不悦的攒起眉峰,“诗经有云:谦谦君子,赐我百朋。卓文,要本官告诉你多少遍?要仪态端庄,步履从容,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李默忍不住有些想笑,杨知县这么一本正经的训斥手下,那上次在老爹面前哭得那个梨花带雨的,算怎么回事?
卓文显然是一溜儿小跑过来的,急匆匆喘了几口粗气,这才说道,“老爷,你就别端庄仪态的了,咱们钱塘城里出了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天塌了不成?”杨知县不紧不慢的从书案后走出来,走到卓文旁顺便帮他理了下衣领,“本官说了多少次,要你们平日里多注意仪容举止,你们就是不听。非要本官啰里啰嗦的唠唠叨叨,好累的。”
李默总算领教到了杨知县的龟毛性格,任你天崩地裂,我自巍然不动,也是厉害的不要不要的。
这边卓文已经急得头上都冒了汗,“老爷!这次是真的出大事了。替人收尸的白师傅死了!”
“谁?”杨知县愣住了。
“白师傅,就是咱们钱塘城里那个收尸匠。”卓文语速极快地说道,“小的刚才在街上例巡,白师傅的邻居跑来报的案子。说他听到隔壁有很奇怪的声音,喊了白师傅几声没人应,便走去看看,才发现白师傅死在了院子里,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就像是被什么给吓死了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