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蝶妖咬下小乙半颗头颅,嚼西瓜似得咀嚼了两口,似乎没吃尽兴,衔着小乙残缺的半颗脑袋,竟然带着早已气绝的小乙站了起来。【零↑九△小↓說△網】
它晃晃悠悠飞起,小乙光脚跟着一步步往前挪。
缺了半颗脑袋的伤口汩汩冒着血,顺着小乙颤巍巍的步子往下掉.
一滴、两滴、三滴……
小的站在门口,吓得连逃跑都忘了,只能胆战心惊的看着眼前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眼睁睁看着那蝶妖衔着小乙的脑袋拐进了内室。
内室里胡兄尚在酣眠,小的心里实在担心胡兄的安危,就壮着胆儿跟了过去。
不过小的实在是怂包的厉害,并不敢进内室,就躲在屏风后面,猫着腰往里看。
然而,内室的宽榻上空无一人,小的并没有看到胡兄的踪迹,只有那个长着胡兄头颅的丑陋蝶妖。
小的这才明白过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原来一路与我结伴而行的胡兄并不是人,而是个化成人形的妖怪!
可怜的小乙,识主不明,就这样稀里糊涂送了命。
那蝶妖进了内室,将小乙甩到宽榻上,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丑陋的牙齿,一点点撕嚼起来。
小的看到这里,已然吓得肝胆儿巨颤,再不敢多看半刻,猫着腰后退,想从屋内逃出去。
哪知慌里慌张的,带倒了身旁的烛台,弄出来的轻响惊动了里面那只蝶妖。
蝶妖停下了啃食的动作,竖起耳朵扭头朝我看来。
天,县老爷,你可知道那场面有多惊悚么?!
胡兄原本温文尔雅,脸上从来没有过半刻不喜的神色。
可那时的妖怪,虽然顶着胡兄那张熟悉的头颅,脸上的神色却狰狞可怖的厉害。
它的眼睛冒着渗人的红光,撕裂的嘴角旁挂着嚼烂的碎肉,鲜血点点滴滴的,从它下巴处滴下来,就像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般邪恶。
我被吓得双腿发软,一动都不能动,眼睁睁看着它从内室里伸出触脚,将我拽了进去。
羊入虎口,我只有瑟瑟发抖的份儿,暗呼此命休矣!
它慢慢收回触脚,一寸寸拉近我和他之间的距离。
这世间最可怕的从来都不是死亡,而是死亡前的逢魔时刻。
我当时吓得险些就尿了裤子,舌头都伸不值,打着卷求它大发慈悲,饶了我的性命。
那蝶妖阴测测笑了阵儿,用巨大的翅膀触地,一点点朝我挪来。
我知道,马上,我的头颅也将像小乙那样,被它一口咬成两截。
它张开它那撕裂至耳根的血盆大口,露出丈尺长朱砂般血红的舌头,黏哒哒的哈喇子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