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苏姣娇双目紧闭,已经晕厥过去了,韦幼青伸出小手,掐上苏姣娇的人中穴,渐渐的,那苏姣娇微微的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见苏姣娇在布袋里闷得满头大汗,绿萝端过一碗酸梅汤,扶着喂她喝下去,苏姣娇才渐渐的缓过劲儿来。抬眼看了看韦幼青,虚弱的道:“原来是你呀!”
夏铮苏见这小小的布袋里面竟然真的如韦幼青所说是个人,这个人也真的差点就闷死了,不免有些尴尬不安。他是侍卫,这趟出来的差事是救出韦幼青,送到番禺街时文儿的住所去。现如今韦幼青已经安然无恙,只要把他往番禺街一送,自己就万事大吉,运气好的话,还能得时文儿很多的赏金。
可这里是允王治下,作为允王府侍卫,这样罔顾性命,传扬出去,只怕会损了允王府的名声。若是被允王知道了,只怕会令他在允王心里的形象大打折扣。
眼前的这个韦幼青,虽然是罪犯的孩子,在王府却是甚得主子宠爱的,旁边的小豆子和米粒儿瞪着眼睛看热闹,窃窃私语。这些都是在辰王面前最亲近的孩子。
夏铮苏无奈的想,包括那辰王在内,这允王府的孩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灯。他假意指着地上跪着的人,实则是说给这些孩子听:“原是我只当你们是入室盗窃,却竟然是入室拐带孩子!你们可真是胆大包天!既然袋子里是人,为什么不言明?要是把人闷死了,岂不是草菅人命?你们担当得起吗?”
那几个人俱都嚷嚷起来:“冤枉啊!我们不是拐带……”,夏铮苏制止道:“我不是衙门里的人,你们不用对着我喊冤,只管等着蕃长来了,他自会问你们。”
他接着对身边的卫士说:“你们几个,把那所宅子看严实了,等蕃长来了,一起进去查看,若是还有活着的人,好及时救治。”说到这里,他瞥了一眼那几个小孩子,见米粒儿正摩拳擦掌,夏铮苏又似解释又似劝阻的说了一句,“咱们无权私入民宅……”
米粒儿觉得夏铮苏说的有道理,他打量了一下在场的人,只见那五六个贼人,俱都沮丧晦气的跪在地上,那个被夏铮苏打疼了腿的年轻人,佝偻着背,灰溜溜的坐在那一排跪着的贼人后面,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终于,在街面的拐角处,那印度老掌柜殷勤的引着一个胡须斑白的,身着一袭宽松的立领长衫,窄脚长裤,包着头巾的老者,带了几个差不多装束的大汉,往茶棚走来。
夏铮苏见状,急忙站起身来,走到茶棚门口。见那老者走过来,双手合十行礼道:“蕃长好。”
那老者亦回礼,夏铮苏把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道:“这些罪犯在下就交给蕃长了,按说已经没有在下什么事了,可人命关天,为今之计,咱们一起进去查看一番,万一那苏萨摩夫妇未死,咱们也算是救人一命。若是蕃长觉得在下多管闲事,不妨直说,在下就此别过。”
那蕃长见他是王府护卫,不敢怠慢,说:“上差说哪里话?只要是在岭南,都是允王治下,番坊更是托赖允王爷庇护。哪里有多管闲事之说?一切还要仰仗上差的公断。”
夏铮苏听着这话颇为受用,微笑着点点头,从王府的侍卫中挑选了几人,对蕃长笑道:“请蕃长也挑几人一起去,咱们互相做个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