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夫君笑容满面,我从未见他笑得如此开怀。他把恶婆婆搂过来,说了几句动情话,哄得她开心得不得了。然后,夫君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她拼命的挣扎了几分钟,整个人变成黑乎乎的风干的干尸,夫君一松手,尸体风化成一堆沙砾,被风扬得到处都是。
众人由惊讶转化成惊恐,一边尖叫一边向门口冲去。可是,像有一股神秘力量吸住了他们,再怎么努力,也跑不出这间屋子。
哎,夫君呢?我与众人一起四处寻找,只见黑乎乎的一团,连牙齿都是黑的!这,不是天气寒冷时没喝到绿血的小黑怪敖睚眦?等等,敖睚眦不是与倪慕华同归于尽了?
我来不及多想,他将跟前的呆若木鸡的官吏一个个提起,咬穿脖子吸干血。最后,剩下的只有李大人夫妇了。二人瘫坐在地上,裤裆里湿漉漉的冒着白气。
“要钱还是要命?”夫君一手托一个。
李大人筛糠似的颤抖,并不回答。夫君见状,把牙齿植进了李夫人白嫩的颈项。李夫人不曾挣扎,就在恐惧中离开了。
“快说,你自愿把李家所有财产无偿赠送给我。”夫君把李大人托在臂上。
“我死也不会送给你,别痴心妄想了!”李大人的答复让他火冒三丈。
“不,文哥哥,我求求你,放了我爹吧!”柔儿不知道何时冲进来了,苦苦哀求他。
夫君一掌把她推去几丈,一个踉跄,鞋子丢了一只,“你不是要财产吗?我给你,我都给你。”
“不,你说的不作数。财产暂时是你父母的,你赠给我无效,除非,现在你父亲把财产赠给你,你再赠送给我。
“好,只要你放了我爹爹,全部归你。”桐儿哭得梨花带雨,我都心疼了。
“不,我是什么样的脾性,想必你现在清清楚楚,没有亲口答应把财产转赠给我之前,我只能继续我的方式了。”他虽有悲戚之色,但没有正眼看一眼柔儿。他在感伤什么?
柔儿给李大人揉着胸口,怕他缓不过气,哀哀的低语,“现在李府已是你的砧上肉,你看上什么拿就是了,哪怕父亲在你威胁下答应赠送与你,官府通缉也是少不了的。”
“我并不介意官府通不通缉我,可是财产他不亲口说赠送给我,我就拿不到。柔儿,对不起,这笔财产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以前是,现在更是。”
可恶的夫君,对柔儿没有一丝愧疚?
柔儿惨笑着,苍白的脸上那般绝望,“爹爹,把钱送给他。我们去京城投奔哥哥,好不好?都怪我遇人不淑!”
“儿啊,到这个时候你还这么天真,我不答应赠送,是想保住你性命。要是现在送与了他,我们父女马上也是黑砂一抷了。”李大人摸着柔儿的脸老泪纵横!
夫君轻而易举把柔儿提起来,举过头顶,做出要摔的动作,吓得李大人跪在他面前,“你放了柔儿吧!好歹,他是你过了门的妻!”
“妻?我早已娶了妻!”夫君说到“妻”字,表情复杂。
“好,不谈这个,只要你放过柔儿,李家的产业我全部赠送给你。”
“成交!不过,你还是得死!”夫君淡淡的说,仿佛谈着无关痛痒的事。
“你若不守承诺,必定不得好死!”李大人说完一头撞在墙上。
此后的两三天,我跟着夫君游荡在西山梅苑,他不是静坐在如意亭中,便是在土地庙前长跪不起,再或者立在梅林中大喊:“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带走她?”
直到那天晌午,白雪纷飞,寒风如刀,歪脖子家丁胆颤心惊地远远禀报,“老爷,舒府的两个老太太上门来闹了。”
“由得她们闹去吧!”
“那个……”家丁说了一半,欲言又止。
“两位老太太……刚才被送到乱坟岗去了!”
夫君死死掐住柔儿的脖子,“谁让你这么做的?”
柔儿悲怆的笑着,一头青丝已经斑白,空洞的眸子寒得让人背脊发凉,“我去赤龙峰见了普圆大师,让他给我们下了个咒,让我们永生永世不离不弃,生死相倚。”
“哼!我告诉你,与我不离不弃的不是你!”夫君不理会。
“可惜,你已经躲不掉了,以后的日子,就算我在天涯海角,你也要上穷碧落下黄泉,把我找到的。你看!”她把手背咬了一口,淡绿色的血水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