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很浓郁的梅花香味,而且,这种香,比梅园里任何品种的梅香都来得浓郁,浓得让我头晕目眩。越是这样,越好像是在掩盖什么。
反反复复闻了两三分钟,花香是想遮掩血腥吗?
“孟哥,这条赤龙鱼是怎么得到的?”我把手抬得高高的,让鱼食直直落下,浮在水面,我静静地看它盛开。赤龙鱼又开始躁动起来,涌起来水洒在我手臂上,淡淡的凉。只是,那股子血腥味,熏得我恶心反胃。
孟哥的眼睛看上去很有神,不过,他脸上除了胡须,只剩下眼睛了,再不有神点,大胡须便要成面部的主导了,“是文哥带回来的,具体怎么得到的我不清楚,已经在小柱子的房里养了几年。听他说,这种鱼,全世界只有两三条,非常贵重。”
既然此般贵重,夫君为何不养在他自己的卧房里呢?我凝视着鱼食一丝丝与水相融,赤龙鱼好像喝醉了似的,在鱼缸上猛烈撞击,撞得鱼缸嗵嗵直响,“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处呢?”这才是我奇怪的地方。
他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胡须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欲言又止啊!我不禁想起他在餐厅叫我尽快离开的场景。
“用处我不知道,反正这鱼它不能吃。”丁甲不阴不阳地替他回答。
“你怎么知道不能吃?说得跟你吃过似的。”小圆子话语里初露锋芒。
刚才与他针锋相对的小帅居然附和道:“切,这么贵重的东西,比我们这堆人的命都值钱,他虽然跟了文哥这么多年,我量他也不可能尝过。”
“嗯,是的。”丁甲只简短的说出这么三个字,冷得不带任何表情,让我瞬间心生寒意。或者,又将有什么奇怪的事情要发生吧?
“嗯,是的。”孟哥突然也平静地把丁甲的话重复了一遍,我实在是弄不明白,这话,是对小帅说的,还是对我,亦或是,想提醒我些什么?
鱼食已完全消融在湛蓝湛蓝的水里,赤龙鱼安静地看着一群小鱼惊惶的游来游去,这里,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大概小柱子觉得好玩,想找孟哥再讨要几粒鱼食,孟哥朝他扬扬手上的空袋子,“没有了,每天只有一小包,文哥说给它吃得太饱不好。”
一群人好像没有玩够,悻悻地走出来。我不想跟他们挤,在一旁站了一会儿,孟哥有意无意地站在离我一米左右的地方,平视鱼缸。
这条鱼,虽然比我梦中的小了很多,但颜色和形状却并无二致,想来也是一条有故事的鱼啊!要不怎么会凭白无故出现在我孟婆的梦里?我不由自主转过头去,想多看它几眼。噢,天啦!它居然在对着我们张开尖长的嘴,做着咀嚼动作!
与它四目相对时,它立马闭上了嘴,静悄悄停在水里!我看了看孟哥,他恍如司空见惯了!他的黑须微颤,发出低沉的声音:“快点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我转向鱼缸,不再看他,“为什么?凡事得有个理由。”
“你要不要命?要命就是理由!”语气稍微有些急促。
既然有心要帮我,就该解释得清楚一些,“是这里的花?还是这里的人?”我指指鱼缸,“还是它?”
等了几分钟,见他不说话,我向外走去,在跨出门槛的瞬间,他突然追了上来,“全都不是善类!”
“这些人里面,包括他吗?”我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前走,与他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这个,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他反问道。
我抬头望天,天空已是一片深蓝,今天要出太阳了吧?
“不,梅园里除了阴天,雾天,雨天,是没有晴天的。”他淡淡的说。
我吃惊地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活得久了,自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