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她!她就是他画里的那个女人!”女人用牙床啃着自己的双唇。
男人阴森森朝我走来,每走一步,房子颤抖一下。我并不害怕,不管在哪里出现危险,陆判哥哥一定会来救我的。
他对着我摇摇脖子,发出吱吱咔咔的声响,充满戾气的眼神,似乎要把我吞没,“说,你真的是孟婆?”
我仰起脸,冷冷地答道:“对,我就是孟婆!”
他“扑通”一声跪下,匍在地上高喊:“求孟婆救救我们吧!”话刚说完,整个人像只打烂的花瓶,裂成数片。
其他的人好似木头棒子杵在原地,纹丝不动,齐声高喊:“求孟婆救救我们吧!”
我不解的问:“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我救你们?”
“我们?我们是一帮等你的人。至于为什么要等你,你问问他便知道了!”他指指扎堆的人群,伸出的手断在地上。
大家见状,纷纷原地侧身,我从中间露出的缝隙朝里望去,好大的一个鱼缸,却被他们遮挡了,无法看清鱼缸里的东西。
“让我过去!”我对挡住我的男人说道。
“对不起,我也想让你过去,可我动不了,我们都动不了,只要我转个身,骨头便会像她一样散架,再也接不回来了。”他看看地上的女人。
“那我没弄清怎么回事,如何帮你们?”我一时间烦躁不安起来,大概是因为始终没看到令他们狂笑的东西吧?
“难道你看不见前面的鱼缸吗?”男人的语气十分不悦。
说了等于没说,我恼了,“你们挡得严严实实的,叫我怎么看得到?”
不是求我帮你们吗?什么态度?气得我一甩广袖,“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可要走了。”平川一干魅正等着我一道回地府,干嘛要跟一帮稀奇古怪的人消磨时间?
“孟婆,不要走,我们这就给你腾地方!“背后焦急万分的呼喊,让我忍不住回头,身后七八个年轻男女碎了一地,手、脚还在剧烈的抽搐,光秃秃的躯干蛆虫般的蠕动。
我无从得知他们是否痛楚,因为,他们笑得那样灿烂,“孟婆,你不要担心我们,你是上天派来解救我们的,只要你愿意,我们都会变成正常的人,过回正常的生活。”
不不不,我敢用项上魅头担保,我明明来自地狱,与上天完全不同时区,所以,把希望寄托
在我身上,就大错特错了。“各位,我真的赶时间,人间的事,不是我管得了的,很抱歉,我先走了!”
“不要!中间两排男女齐刷刷跪下,身体的零部件散得满地都是,“害我们的,就是那鱼缸里的东西,世界上只有你能救得了我们。”
“我?”那个男人的话,让我受宠若惊,我缓缓向鱼缸飘去,好大的鱼缸,竟然像大海一样广阔无边,
淡蓝的水浅浪轻涌,在水面折起一道道奇形怪状的褶子,似叠皱的纸张。偶尔一群群大小不一的鱼惊惶失措的游过,有人在捕捞它们吗?
突然,淡蓝色的水里翻起一片鲜红,艳得如满树的东方朱砂。水面瞬间波澜壮阔,翻滚的水花相互拍打出一串串的白沫。
一只红得闪闪发光的怪物由远及近,浑圆的长长的身体霸气十足的扭动,巨大如机翼的尾巴神气傲慢的扑打水面,把深不可测的鱼缸搅得天翻地覆。头上的两只赤红的小角,以及下巴上两条如红丝带的长须,使它看起来多了几分娇萌。
我趴在鱼缸上,等它游过来与我四目相对时,我对它摇摇手,打个招呼。它似乎对我有好感,逐渐平静下来,水面也恢复了平静。
我正揣测着它是否能听懂人话,它突然张开了血盆大口……
“啊!”我尖叫出来。
“岑儿,岑儿,你做恶梦了?”夫君问道。
我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各色落花已将我和夫君掩盖得厚厚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