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淋了多久,草穗心中不安,琢磨着这是怎么了,卓巧娘为什么淋雨?难道,他们吵架生气了?可是,并没有听到什么争吵声啊。又过了一会,听到了脚步声。推门声和敲门声,草穗这才想起来,刚才给卓巧娘换衣服,把房门拴上了。赶紧起身过去,打开了房门。
先前,卓巧娘出门之后,冷羿很想追出去的,可是,追出去又能怎么样?难道。真的要让她给自己那个?真的要跟她同房?露出马脚怎么办?那可不是一般的问题!
所以,冷羿还是没有追出来,只是充满愧疚地在椅子上呆坐了一会。然后提笔接着练字。一直到夜半三更,估计卓巧娘已经睡着了,这才起身出来,回到卧室。
草穗打开房门,叫了一声:“姐夫!”回头看了一眼里屋,欲言又止。
冷羿有些奇怪,低声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呀,姐姐已经睡下了。”
“哦!”冷羿进了屋里。草穗也跟着进来。她虽然已经认了冷羿夫妻是姐姐、姐夫,但是,她还是要求跟以前一样,做贴身丫鬟的事,还是住在冷羿他们夫妻主卧外面的丫鬟住的小间里。服侍冷羿夫妻洗漱的事情。便还是她来做。卓巧娘跟她也投缘,也舍不得她离开,所以一切照旧。
草穗服侍冷羿宽衣洗漱完了,这才退了出去。因为卓巧娘已经躺下,所以两人都没有说话。
冷羿撩起帷帐。看了一眼卓巧娘,借着外间的灯光,见她仰面躺着,一动不动的,便没有打扰她,自己悄悄脱了长袍,穿着中衣上了床,在她身边躺下。
他感到卓巧娘的身子很温热,这姑娘,整个一暖炉,特别是冬天,比电热毯还暖和。冷羿心中想着,侧过脸又看了看她,依旧睡得很平稳,便闭上眼睛。很快,冷羿就睡着了。
这一夜,他做了恶梦,梦见自己在赤日炎炎下烤火,热的满头大汗,吐着舌头都还觉得很热。随后,他听到从天上传来雷声,轰隆隆的,震得自己身子乱晃。
终于,他被震醒过来了。却是南柯一梦。没有雷声,只是身边有痛苦的呻吟。
“巧娘!”冷羿吃了一惊,呻吟声来自卓巧娘,他一骨碌爬了出来,屋里很黑,他看不见,摸索着摸到卓巧娘的额头,湿漉漉的,滚烫如沸水一般。
他更是吃惊,撩开帷帐,对外间叫道:“草穗!快拿灯笼来,你姐姐病了!”
草穗被惊醒了,赶紧答应,拿起一盏小灯笼,顾不得穿外衣,只穿了贴身小衣,急匆匆撩门帘进来,把灯笼伸进冷羿撩起的床边帷帐里,查看卓巧娘。
这一瞧,两人都吓了一大跳。只见卓巧娘不停揪扯着自己胸前的衣服,似乎喘气很困难,紧闭双眼,不知道是红灯笼照耀的缘故,还是她自己高烧的结果,本来白净的一张俏脸,此刻满是潮红,额头冒出一颗颗黄豆大的汗珠。嘴里喃喃地嘟哝着:“娘……,娘……”
冷羿吓了一大跳,赶紧又伸手摸着卓巧娘的额头,着手处滚烫跟火炭似的,一颗颗黄豆大的汗珠不停冒了出来,滚落腮边。冷羿急声叫道:“巧娘!你怎么了?说话啊!你那里不舒服?”
卓巧娘没有说话,只是发出痛苦的呻吟,揪扯着胸前的衣服,不时呼唤几声娘。
草穗急声道:“我去叫郎中!”
冷羿道:“等他们上门出诊不知道要等多久,你赶紧让准备马车,我们直接送巧娘去医馆求医!”
草穗忙答应了,飞奔出去。
冷羿匆忙给卓巧娘穿衣裙。卓巧娘全身无力,东倒西歪的,任凭冷羿折腾。
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草穗跑了进来,叫道:“马车准备好了!”
冷羿把卓巧娘打横抱在怀里,快步出来,在门口,便碰上了爷爷冷长碑,头发散乱,披着衣服,一边走还在一边找袖口,在走廊台阶处正好遇到,冷长碑一眼看见冷羿抱着卓巧娘出来,卓巧娘全身瘫软的样子,吓了一大跳,道:“怎么了?孙儿媳妇这是怎么了?”
“突然病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便在这时,卓巧娘突然睁开眼睛,望着漆黑的走廊,大声说着:“娘!我要我娘……!”喉咙里同时荷荷有声。
草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姐姐!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冷长碑到底遇事多,急声道:“她这是痰火迷了心智,赶紧的掐人中!掐人中啊!”
冷羿两手抱着卓巧娘,空不出手来。草穗一边哭着一边伸手掐卓巧娘的人中。
厢房廊下,冷福单脚跳着出来,双手拔着鞋后跟,嚷嚷道:“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哭什么呢?——嫂子这是怎么了?病了?”
冷羿大声道:“你嫂子病了,外面下雨,你赶紧打把伞来给你嫂子挡雨啊!”
“哎呀!好好!马上!”冷福那只鞋子还没有扒拉进去,也顾不上了,转身跑进屋里,抄起红油纸伞,跑了出来,撑开,挡在卓巧娘身上,道:“嫂子下午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病成这样?这是怎么了?该不会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冷羿顾不上答话,快步穿过天井,出了内宅。前厅,仆从们已经听来叫备马的草穗说了女主人突然病倒了,都忙着起身,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看见冷羿抱着卓巧娘出来,都迎了上来,可是又不好帮忙抱着,甚至都不能帮忙搀扶,只是一个劲嚷嚷:“让开让开!小心小心!前面有水滩,大老爷小心。”
冷羿哪里还顾得上地上的积水,抱着卓巧娘踩着水飞快地出了前厅,来到大门外。他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冷羿抱着卓巧娘进了马车里。草穗跟着上去。
冷长碑和冷福也向跟着去,可是,马车坐不下这么些人。冷长碑道:“你们先走,我们叫别的马车!”
冷羿答应了,说了一声:“快!到城里最好的医馆去!”
那马夫扭头赔笑问道:“老爷,最好的医馆是哪里啊?城里好的医馆可是不少!”
冷羿没有注意这些,一时也不知道去哪里,草穗却是很留心这些的,所以知道,急声道:“孙老大夫的灵芝医馆!快!”
“好好!驾!”
马车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奔驰,马蹄踩着青石板路嘚嘚的脆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