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听闻,如获至宝,关上窗户过来看时,果见萧婉靠着床架坐着,正满脸疑惑地打量四周。
贺章笑道:“萧姐姐,你都十二天没吃东西了,我去给你拿些吃的来。”说罢飞也似地下楼去了。
萧婉望着李白,张嘴想要说话,却因为喉咙干燥,音节登时哑了下来。
李白急忙取来清水,喂她喝了,过了半晌贺章也蹦蹦跳跳回来,捧着一只烧鸡。
萧婉喝了水,面色也红润了不少,问道:“这是哪里?我们不是在碧峰峡么?”
贺章道:“萧姐姐,你不知道,李白哥哥他……”
李白急忙打断贺章,笑道:“你不知道啊,我问青城谷的余谷主讨来了解药,喂你吃了十二天,现在你体内只剩暮成雪了。”绝口不提在蜀云洞天之事。
萧婉暗暗运了口气,果然无比顺畅,清凉遍体,只是在经脉最深处,隐隐有一团绿气,压制住了暮成雪蛊虫。
她看李白言辞闪烁,似是在故意躲避,便猜到了大概,柔声道:“那女魔头没有伤着你吧?”
李白干咳了一声,笑道:“自然没有,她假装和余谷主成亲,实则是别有用心,后来被金翼雕王识破,我们大闹了一场,把蜀云洞天掀了个底朝天。”
萧婉嫣然一笑,心中无比感激,不想李白和自己相识才几天,他竟然为自己冒此大险,心潮翻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白当下又将水陆大会之事说了出来,至于西域那天下蛊术第一的“青萝蛊仙”,等水陆大会结束了再说也不迟。
萧婉听罢,眉头紧锁不展,她自然知道李白是为了替自己解暮成雪的蛊毒,但哥哥以前说过,水陆大会看似是少年英豪的巅峰竞技,但其本质是朝廷为了控制各方势力,而强制拉拢表现突出的弟子。
往届的前五名,分别有圣元寺的两名年轻和尚,青丘国的一名狐妖,昆云剑宗的一名弟子,和沧海剑宗的一名弟子。道门和蛊门的弟子都止步于前二十。
此届道门无一人参加,蛊门自从青萝蛊仙在西域开七步门,大多趋之若鹜奔向西域去了,只怕也及其稀少。
她自小便厌恶权贵,在如今这个几乎要让和尚当黄帝的年代,圣元寺举办的水陆大会,她更是不屑一顾。
至于那劳什子仙丹,多半也是凭空捏造的。
正欲开口劝阻李白,瞧见他满脸欣喜表情,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不忍阻止他。
于是萧婉便也同意了,恰巧今日雅州晴朗,正好可以上路。
三人便欲收拾起身去往青城谷,贺章收了道经、衣物和几只还未吃完的烧鸡公,还未出门,便听到外面轰隆连响,夹杂着一男子怒吼。
李白心中一凛,道:“你们先呆在房间,我出去瞧个究竟。”
当下出来扣上房门,下楼瞧时,只见一身着囚衣、手戴铁索、披头散发的男子正在客栈里大闹,他皮肤黝黑,再加上满脸灰尘,直如一个土人。
正是狂歌痛!
但见他举起双手连抓,一张张木凳手到擒来,被使劲丢到了柜台上,酒坛陶瓷被砸得乒乒乓乓,眨眼功夫便碎了一地,慌得客栈中的食客、掌柜、小二纷纷逃窜。
狂歌痛一边砸口中一边大叫道:“李白呢?!李白那狗崽子呢?!”说话间,抬手一掌把一张八仙桌劈得粉碎。
客栈外行人听闻异响,不约而同聚过来看热闹,狂歌痛回身怒视众人,吓得他们纷纷避让。
李白朗声大笑,白影轻点木梯,翩翩落定,看着狂歌痛,笑道:“狂洞主,蜀云洞天一别,可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