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牛八两眼神中的呆滞缓缓消失，逐渐恢复了清明，长叹道：“老了，老了！不服老不行啊！”

牛尉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眯缝起眼睛微笑道：“这还是那头可以血战万里的老牛吗？”

牛八两一怔，半响后，才哭笑不得的道：“那疯癫老道士的话，你还当真了，狗屁的血战万里啊，现在自己都快照顾不了了！”

疯癫老道士！即便是以牛尉迟的人生阅历，也不得承认那真是一个神仙般的人物，正常人一辈子能够见到一个都是天大的福气，那个疯癫老头，披头散发，却喜欢穿着道士的衣服，后背上画着太极图，手中喜欢端着一个酒壶，没事就喜欢抿上一口，来得时间不长，只不过一周，整天神神道道的，喜欢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胡话。

有一天，老道士碰到了牛八两，说了他在伏虎城的最后一句话：“老牛迟暮，仍可血战万里也，有意思，有意思！”

后来，疯癫老道士找到了上官厚德，只是轻轻一掌，便是打败了上官厚德，伏虎城的人才明白，看似疯癫的老头其实是个不出世的活神仙，那些酒后的风言风语，一字一句都可能是天机。

想去找，但是老道士已经如同一缕风一般消散了，所有人都扑了一个空，自此传为一段佳话。

乱州，很乱，一个小小的伏虎城都能够有经典流传，整个乱州各种神妙的人，神妙的故事更是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所以，听到牛八两这般自嘲的语气，牛尉迟也只是哑然失笑，不禁开口道：“你若是老了，那我算什么，要不我去当个甩手掌柜，让你去掌控牛家威风几天，我就没事去钓钓鱼，种种菜，悠闲几天，你觉得如何啊？”

“别，老伙计，我这废胳膊废腿是走不动了，撑死了再拼他个十年，等李虎那孩子长大回来了，牛家就全交给他，到时候牛家是死是活，关我们两个老头子什么事，我们去游游山，戏戏水，顺便去调戏两个俏皮小娘们！”

“你啊！你啊！“牛尉迟摇摇头，一脸的哭笑不得，说道：”真是越老越不知羞啊！”

牛八两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待到牛八两不笑了，牛尉迟忽然正色道：“李虎那孩子，你心里就真心舍得吗？”

“舍得，怎么舍不得，在伏虎城他顶多就是个牛一斤，在穆家以后就是牛一吨，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舍不得。”牛八两假装很兴奋，又是一阵大笑，笑着笑着，不知道怎么的，眼睛忽然有点儿难受，摸了摸眼角，有液体流出。

舍不得！牛八两在心里叹息道。

望着牛八两的模样，牛尉迟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十年那么长，李虎，可别再混蛋了，真忍心让你老爹等十年。

牛尉迟心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