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今天肯定不只是来兴师问罪的。不如，我们换个地方，慢慢聊？”姜灵缓步走近，含笑提议道。

听到这话，文曼筠扭头看了姜灵一眼，眸光微动，蓦然点了点头：“好。”

她此番上门，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不过是心中憋闷，寻个发泄口而已。其实她心里也明白，事已至此，以南煌城如今的局势，文氏成为姜氏的附庸已成定局，就算她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再厉害，目前也只是太华宗的内门弟子，身份超然，实权却不大，手里掌握的力量更少，跟姜氏根本不能比。

何况，虽然臣服的不甘不愿，但这段时间以来，在姜氏的各种手段下，文氏内部已经渐渐统一了声音，接受了成为附庸的事实。

凌剑老祖也没少跟她分析其中利弊，这些她理智上全都清楚，只是感情上仍旧接受不了而已。

如今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过后，她心里的憋闷全部发泄了出来，心情自然而然就平复了下来。

一番鏖战，姜灵和文曼筠两人的消耗都是不小，又正值炎炎夏日，即便两人修为深厚，脊背和额角都已经有香汗渗出，当即就相携去了姜灵的院子，沐浴梳洗了一番。

至于堂屋里的一片狼藉，自然会有小厮仆役打扫，用不着姜灵费心。

……

片刻之后，姜府内院，湖边的一座水榭之中。

垂挂而下的竹帘挡住了过分灼热的阳光，唯余丝丝缕缕的光丝透过竹帘洒落。微风轻轻掠过湖面吹拂而来，带来丝丝凉意，驱散了空气中弥漫的热度。

梳洗过后，姜灵和文曼筠慵懒地斜倚在凉榻上，中间隔着一张矮几，鲜红的纱裙和素白的裙裾顺着凉榻铺展垂落，远远看去，仿若蝶翼铺展，轻盈中透着旖旎。

此刻，水榭中只有两人，就连贴身的侍女都在廊下远远坐着，淡淡茶香缭绕之中，氛围格外的温馨舒适。

“怎么样，我这地方不错吧？”姜灵抬手给文曼筠沏了一杯茶，动作舒缓，眉眼含笑。

文曼筠抬手接过茶盏，隔着竹帘望向微波荡漾的湖面，一双凤眸中眼波流转，嘴角不知不觉擎起一抹放松的笑意：“确实不错。你自己弄的？”

“算是吧~”姜灵一边给自己沏茶，一边随口回答，“南煌城虽然偏僻，但能工巧匠并不少。我只是有个基本的想法，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帮忙设计完善，完成建造。”

“我一直在太华宗修炼，家里的杂事从来不用我管。我倒是不知道，南煌城还有如此能工巧匠~”文曼筠随口感慨了一句。

不知道的人，见到她们此刻的样子，只怕会误以为两人是相交多年的闺蜜，根本想不到，今天之前，两人其实还根本不熟悉。

所以说，人与人的缘分，有时候还真的是很奇妙~

“算起来……”姜灵端起茶盏，如水的杏眸中神色感慨，“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吧？”

“是啊~”

文曼筠垂眸看着水波潋滟的茶汤，一只手缓缓撇着茶沫，眼底思绪涌动，脸上也不禁浮现一抹感慨之色。

“第一次见面，你我擦肩而过，如同陌路。第二次见面，你我同登天梯，争锋相对。第三次见面……文氏已然成为姜氏附庸，你我身份已然颠倒。”

回想起来，当初她高坐看台之上，俯瞰姜灵主持斗器大会时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