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桑洗完澡躺在椅子上,听到有隐约的音乐声传来,想着,来大理,总归是要去酒吧坐一坐,才算是没有白来,于是又换上衣服,准备出门。
刚打开门,就被蹲在门口的人影吓到。
露露本就长得黑,还喜欢穿红色,夜色里冲她咧嘴笑,慎得慌。
那笑也是不达心的。
尹桑抬脚就走。
“对不起。”身后传来不情不愿的声音。
她顿了一下,没回头,继续走。这样的道歉,有个什么意思。
露露见她不言语,觉得自己收到侮辱,蹭的一声就起来,堵到尹桑跟前去了,“哎我说你神气点什么啊,我告诉你,要不是大白哥死皮赖脸求我来道歉,我才不稀的搭理你!”
尹桑突然觉得,这个客栈,让人心烦。
她推开露露要走,后者抓着她的胳膊,她看着那只手半秒,抬眼直直盯着露露说:“把你的黑爪子拿开,还有,换掉你这一身半土不洋的衣服,再回去把双眼皮贴贴好了,再来追你的大白哥!”
露露还愣着,尹桑甩开她的手下楼,三两不便已出了院门。
出了巷子就是人民路,听说当年周云蓬就在这条路上的一个酒吧做过驻唱,但她也没有什么目标,非要找到那家或是怎么着,只是沿着人民路一直走,看到顺眼的,或者听到顺耳的,就进去了。
她点了酒,在窗边的位置,捧着手机和沈峯聊天。
沈峯不算是一个好聊天的对象,她的梗他接不住,时常正经的令人汗颜。
比如他争不过的时候,尹桑说:“辣鸡。”
他回:“什么?”
她回:“.................辣子鸡。”
他回:“不行,你现在吃清淡些好,高原上万事小心。”
“......”
老干部已经不足以形容,强行聊。
但她也未曾这样与人聊过天,竟也觉得新鲜得很,她不喜欢发语音,他却很喜欢,还要求她多发。
她发了几条,他又说听不清。
尹桑打字:“我在酒吧,挑错了地儿,歌手唱的歌我不太喜欢。”
那边回:“那你想听什么?”
尹桑很认真的想了想:“想听,北京北京。”
沈峯说:“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为,想我想我。”
“.......”不知道这莫名的联系是怎么来的。
酒水一般,歌也一般,尹桑买单准备离开,台上,歌手刚结束一曲,说:“有一位北京的朋友点了一首汪峰的歌,北京北京,献给大家。”
尹桑挑了挑眉,几乎是下意识的环视整个酒吧,但她始终是想多了,他怎么会在。即便是知道她在大理,又怎么会知道她在哪个酒吧里。
她买完单,静静听完一首歌,离开。
路上,歌曲的旋律还在脑海中环绕。
她第一次听那首歌,是在立交桥下。西直门桥,纵横交错,一旦走错,那就很难走回来。
沈峯出国留学那天,全家人都去送行,唯独她没去,她坐地铁到半路,突然失去了再前行的勇气,下车,出站,走在夜色里,走着走着,就迷了路。自己俨然走在了立交桥上,前后左右,甚至上下,都是车流,不知道哪里才是出口。
桥下一个流浪歌手再唱歌,身边围了几个路人,有相依偎的恋人,乞讨的乞丐,还有她。
.........咖啡馆与广场有三个街区,就像霓虹灯到月亮的距离。
........人们在挣扎中相互告慰和拥抱,寻找着追逐着奄奄一息的碎梦。
........我们在这欢笑,我们在这哭泣,我们在这活着,也在这死去。
........在这儿我能感觉到我的存在,这有太多让我眷恋的东西。
........北京,北京。
没有了沈峯的北京,于那时的尹桑而言,失去了这个城市所有的意义。
**
走到客栈巷子路口的时候,尹桑摸了摸口袋里的身份证,转头往来的方向走了。她记得,她有路过一个五星酒店。
客栈人情味更浓,这是她在机场查到的攻略里说的。眼下这人情味,似乎不大一样,没有比莫名其妙成为假想敌更令人纳闷的事情了。
她去那家五星酒店开了房,见楼下有spa,还营业,闲来无事,便打电话约了技师。
她换好衣服,挑好精油,就趴着玩手机,任由技师摆弄她的老背。
玩了一天,还真是有些受不住了。闭着眼一会儿竟有了睡意,期间听到技师跟她说了句什么话,声调上扬,大概是问句,她迷迷糊糊嗯了一声,便又听到技师阖门出去了。
大概是去补精油,她猜。
果然,不久又回来了,只是这力道,好像有些重,尹桑迷迷糊糊吩咐:“轻一点。”
没有回答,力道确实轻了点。不过还是感觉,不太舒服,这手法,很杂乱。
尹桑缓缓睁开眼,正要转过身,感觉胸被罩住了,下一秒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老婆.....”.
“沈......”
被堵住了,绵长的吻,伴随着揉捏的节奏。
“舒服吗?”
作者有话要说:最怕的就是,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
玩了过山车的破碎肢体,在码这章,明天见!
对了,大白和露露,也不是写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