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刮着,偶尔打下几片枯黄的落叶。翻过车站那座山后,一路上连个人影也见不到。叶剑琦准备得很充分,柳如默厚的衣服都还没晾干,遭了不少罪。柳这回若是没有约到叶,势必又要出诗了……
“为什么是乌鸦来迎接我,而不是喜鹊?不行,这不吉利,我要回去!”叶甩着袖子说道。他们来到村头时,突然在路边发现一只乌鸦飞到枝头,像是专门在那里等候他们似的。
这次走这段路,虽然也很难走,但却是柳如默走得最轻松最幸福的一次。后来才知道,其实乌鸦去迎接的不是她,而是柳如默。因为这晚,柳和表弟骑着摩托车去村委会开证明,因路滑途中摔了一跤。不仅如此,回来时刚骑完一半路程,摩托车就打不着火。柳和表弟只好推着车回去,路上到处是大水塘子,他们晚上9点多才回到家,裤子从膝盖以下都糊满了泥浆。柳如默之前还想带叶剑琦去,回到家后他才突然发觉,叶剑琦没有跟去是多么明智,不然真想象不到会把她委屈成什么样儿。
柳从家出发去村委会时,柳婆和舅母都还没有回来。柳走后,叶只能一个人坐在舅母家的沙发上等柳回来。尽管柳的舅母对她很热情,但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依然感觉特别煎熬。毕竟她从来没去过陌生人家,况且这次带她去的人不在,她感觉自己像个即将被抓的小偷一样坐立不安。
直到柳回来后,叶才逐渐从尴尬的氛围中解脱出来。吃完饭后,叶一边烤火一边陪柳婆聊天,柳在院子里修柳婆家的电视接收器。家里没个男青年,两个舅舅极少回家,柳公恰好被送到昆明治病去了,像接收器这些电器一坏,就只能等柳或者柳的表弟回去修,经常一等就是半个月甚至更多。
“幸亏你回来了,你外公走后,我一个人在家,没个电视吼着还真有些孤独。快来烤火!”柳修好进屋后,柳婆一边给他提凳子,一边说。
“来,我加柴给你烤!”叶拾起几根柴火放进炉子后,笑着说道。柳婆也笑了,不知为什么,柳婆今晚非常开心,就像当年第一次抱孙子那样开心!
活了这么多年,柳感觉自己也从来没这么幸福过。此刻,他正看着炉子里飘摇的火苗憧憬起了未来。当然,他的未来,可能好也可能坏,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不确定性因素,唯一确定的是,一定有叶剑琦。叶陪柳婆聊到没话说后,便和柳一起到隔壁舅母家看电视去了。
“参谋长,你快看群!”叶看了会儿电视后,突然转过头对柳如默说。
“怎么了?我手机没电,正在充电。”柳如默好奇地说。
“难怪他们称你的手机为曹机!”叶白了柳一眼,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
看群才知道,他们错过的不仅是运动会,还有一次和全班同学一起看电影的罕有机会。大家在看《同桌的你》,很多人正在群里吐槽。原则上,运动会期间晚上正常上课,学校也规定不允许上课期间给学生放电视。但化学老师为了满足大家的愿望,最后决定冒着被校长批评的风险给大家放了。其实这电影柳和叶之前都看过,但还是感觉挺遗憾的,毕竟和同学们一起看的机会是多么难得。想必和全班一起看过电影的人都还记得那种令人怀念的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起来简单洗漱一番后,便坐着柳如默提前联系好的车往城里赶去了。路经倘塘镇时,柳如默给叶剑琦买了一盒炸洋芋,那是被大家公认为倘塘最好吃的炸洋芋。
“我保证你吃了这里的洋芋就再也不想吃其他地方的洋芋了。”柳把洋芋递给叶后,一本正经地说。
“切!我才不信呢!”叶也一本正经地说。
离家越来越远,柳的幸福感也越来越微妙了。到宣威后,他俩匆匆吃了点东西就往乐丰赶,于下午5点许赶到。柳刚上车就睡着了,快要到了他才醒过来。他醒后,叶指着路边的风景向柳细细讲述着自己当年的故事。一块石头,一颗老树,一段公路,都能成为她记忆的载体。柳听得入神,瞬间睡意全无。
本来事先叶剑琦说好要带柳去她家里,但到乐丰时,叶反悔了。这次柳没有劝她,毕竟他的初衷也是陪她走一趟回家的路,并不想去她家里,况且也很不像话!
所以,柳如默只能住旅社。乐丰的海拔比倘塘高,气温也就比倘塘低,柳如默穿的少,冻得不轻。叶剑琦先下了车,旅社还得再坐一段,她让柳自己去找旅社。但柳如默不熟悉,多坐了一大段路。叶剑琦已经从家里坐车出发去乡政aa府办事时,他才找回来。叶坐车经过她之前给柳如默指定的旅社时,看见柳如默正在找旅社的入口。但她却不敢跟他打招呼,更不敢与他相认。所以她竟然就这么像陌生人一样与柳擦肩而过了……
柳如默找了好久才找进去,旅社价格是倘塘的两倍多,但旅社条件和服务却差了倘塘一大截。因为去柳婆家途中都是柳如默买单,而且柳也没想到这个乡的消费水平竟然比他们的镇还高,按照柳的想法,乡比镇落后,消费水平应该更低才对。
他付了房费后,竟连吃顿饭的钱都不够,然后又打电话向叶剑琦求助,叶剑琦办完事回来后,想给柳如默送钱,但却不得不像做贼一样,跟柳约了个极其隐蔽的地点偷偷跑出去。因为一条街的人几乎都认识叶剑琦,她担心被那些人看见后告诉她父母。唉,见个面搞得像偷情一样,细细想来倒像一次囧途,真是囧到家了!
最近宣威已经好久没有放晴过,但到乐丰这天,太阳公公出来打了个照面。柳刚进旅社正准备睡一觉,突然在墙上发现一方斜斜的太阳。于是他健步如飞地跑到了阳台上去,准备好好接受这上天的恩赐。阳光洒在柳的身上,加上柳此时的凄凉心情。悲喜交加的他按捺不住眼中的泪水,然后,灵感也随泪水喷涌而出:
尽管没有大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