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奥~你真的是冒牌的吧?”阮浮之啧啧不满,看着棋盘,自己所执的白子溃不成军。
黑子独占江山,慈归依旧笑地普渡众生。
从棋艺学成以来,第一次……阮浮之摇摇头:“老和尚你的棋风凶悍狠辣,毫不留情,你是出家人啊,不妙不妙。”
“你毫无夺胜之心,处处逼迫,千方百计只为了见识贫僧的强势棋风,贫僧只是尊重棋道。”慈归直言,长着老茧的手指,一个一个挑起黑子白子,放入棋盒。
阮浮之无声笑笑,“不管怎么样,我算输了。”言外之意,你要说吗?
“我只说过,一盘棋为注,并无说输赢。”慈归笑着,看到阮浮之眯起双眼,叹了口气:“其实,注是一盘棋,而赌则看你是否来赴约。”
“呵呵,你这和尚老归老,心眼真不少。”阮浮之站起身来,左右转动脑袋,看了虚掩的窗外,已是黄昏。
她早就知道,无论如何,来或不来,输或赢,老和尚在监狱旁边一等四个小时,而自己又同意让他搭个顺风车时,就已注定。
“贫僧的那徒儿,并未出家。是我的关门弟子。”慈归收拾完棋盘,走到窗前。
“没想到还有一套?”阮浮之惊讶,感慨,恍若隔世的词啊,呸,本来就是隔世。
“二十年前,中心大街上,一个年轻善良,有孕在身的女子,被带刀的醉汉连拉带爬地托了一条街,女子不停地挣脱醉汉,向路人哭喊求助,可惜有人看没人理,甚至有人拍照录像,每一次恶徒再捉住女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条街的血痕……直到女子昏死过去了。”慈归插了一句阿弥陀佛,又继续回忆:“恶徒便拿刀捅死了她,浑身上下一百多刀,血肉模糊。”
可以想象,那是怎样的悲哀和绝望!那是怎样的一条街!又是怎样的一群旁观者!
被陌生的醉汉施暴,拿刀威胁自己和孩子的性命。每一个路人都是一个希望,同样是一个更大绝望,一条街的血痕,一百多刀,一尸两命……
沉默了一会儿,阮浮之问:“然后呢?总不能炸了那一条街吧?”
慈归不语,好吧,她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