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正心想:一路上着急忙慌赶路,确实没有顾上吃顿好饭,既然有酒有肉,那就赴宴,反正这种人你不吃他的,恐怕他还觉得你不给他面子呢!
王之正嘿嘿一笑:“那好,那今晚就叨扰了!”
申绍先谄笑道:“何来叨扰啊!我来的时候带了轿夫,请王大人上轿吧!”说着一摆手,竟有一顶二人小轿落在旁边。这申绍先真会办事!
王之正想了想:“周功,弟兄们就不要进城了,免得扰民,你吩咐几名弟兄到城里沽酒买肉,在营帐外喝酒玩乐吧!”
申绍先非要让缇骑进城,王之正摆摆手:“这群土匪让他们进城又是一锅粥,这河间府天子脚下,我可不想让干爷爷知道了数落我!”
申绍先想了想,喊过来一位侍从师爷:“陈师爷,你到府上支几张银票,然后带着府中兵丁去城里买牛肉,羊肉,把烧刀子弄来二十坛,要让弟兄们大快朵颐!”
王之正伸出大拇指称赞道:“申大人真是大手笔,不但会说话,而且会办事,懂招待,难怪干爷爷时常提起你赞不绝口!”
申绍先也不知王之正嘴里是真是假,反正乐呵呵的指挥着底下人,然后跟着王之正的暖轿回府。
王之正带着柳青青,周成一起进城,让周功跟着申绍先的人去置办酒菜劳军。
王之正和柳青青坐在暖轿里,周成在骄旁骑马护卫。申绍先带着人骑着马在前边开道。
进了城,正是午后时分,只见城里街道干干净净,小商小贩各安其位,整个一繁华热闹的大城市,王之正好久没有进过城,进了城他掀开轿帘看着窗外的热闹市井景象,对身旁的“爱妾”柳青青说:“青青,看来这申大人还是很体察民生的,你看这繁华气派的景象,真是可称之为小京城了。”柳青青点头称是。
赴宴的王之正这边有他和爱妾柳青青,还有贴身侍从周成,三个人,王之正坐在首席,柳青青因为是侍妾,所以按照礼法只能跟周成随侍其后,但是申绍先为了巴结,也不顾礼法,给柳青青和周成也设了座。柳青青就坐在王之正之侧,可是周成却不敢坐,他就侍立在王之正身后,王之正指了指说:“申大人不是外人,你也不用立规矩,就坐吧!”周成这才小心翼翼坐在一侧。
知府申绍先则坐在下首。而两名知府府衙亲随则负责侍宴斟酒。
客套完毕,申绍先开始频频敬酒。王之正也不含糊,二人觥筹交错,对饮的不亦乐乎。
王之正说:“不是所有官员都像你申大人一样谦恭有礼,比如说苏州巡抚毛一鹭,毛大人就不是很欢迎在下啊!”
申绍先听罢,故作疑问:“噢?我听说毛大人也很会劳军啊,而且也随侍小千岁爷几日。”王之正大手一挥:“你是不知道情况!他毛一鹭第一天见我,就冷嘲热讽,说我王之正是靠着拜干爷爷才升到这个位置上,不像他,靠的是真白实学!”
申绍先故作不满的为王之正鸣不平:“这毛大人做的就欠妥了,他何以就敢自称真才实学,如果不是九千岁提拔,他算是那条河沟里的泥鳅!”
王之正拍拍酒桌,借着酒力说:“是啊,他有啥能耐!为何我到苏州要刁难毛一鹭,不是因为他对我不恭,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在苏州酿成民变,害得九千岁的缇骑被打被杀,而他却在寇慎的保护下仓狂出逃!我就是看不起他这一点,所以才教训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九千岁不想教训他,可作为九千岁的孙儿,我可不能不管!”说罢,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申绍先盯着王之正那一脸不可一世的表情,心中不停琢磨,王之正给我说这些干吗?难道是单纯诉苦说真心话?不可能,今天我俩初次认识,没有那么深的交情,他不可能会给我掏心掏肺,要么那就是想通过我表达给九千岁…对啊!他是要通过我表达给九千岁他今晚说的这些话!要不是我想到这一层,不把今天他对我说的这些表达给九千岁,他肯定会认为我是个只会攀附巴结,不懂得琢磨他心思的笨蛋!
想好了,申绍先举起酒杯说:“小千岁爷能把这些真心话说给在下,申某感激莫名,小千岁爷放心,九千岁一定会理解您的所作所为!”说罢,申绍先对王之正微微一笑。
王之正满意的点点头,心中说:“这申绍先真是个人精啊!只可惜这人投奔了魏忠贤,不然一定可以推荐给信王,此人有才,而且才堪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