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见楚景远迟迟没有继续说下去,舒睿便开口问了一声。
只见楚景远抬起头望着他许久之后才低声道,“昨日辛苦你了。”
“……这是臣应该做的。”
“舒睿你,对梅竹雪……”
“对梅竹雪?”
“……没事,没事,下去吧,朕没有什么要问的。”犹豫了许久楚景远还是选择不去问出口,只当自己胡思乱想而已,但对方似乎看出他的想法,站在原地并未离开。
“陛下可以要问臣对梅竹雪的感觉?”
“……算,是吧。也不算是,不,没什么,当朕没有提过。”
难得见到楚景远露出如此踟蹰之貌,舒睿不禁觉得有趣,虽很想忍住,可终究还是从嘴中漏出一丝笑意,惹来对方抱怨。
“恕臣无礼,只是陛下此时像极吃醋的样子,忍不住……”
“朕没有吃醋。”皱眉板着脸瞪着站在面前的男子,楚景远试图掩饰自己泄露的心思。
“是,臣比喻错误。”君臣之礼的观念使得舒睿并未太过调侃眼前的人,复又正色开口,“臣对梅竹雪只是一般对待,昨日救她也是职责所在,今日与她一起也是接受她的谢礼,并无其他想法,还望陛下不会多想。”
“朕没有多想……虽然没有多想……只是……”楚景远说的话断断续续,面容略显失落与孤单,愁绪挂满面容,眉眼间掩不去的是对自己的怨责,只是,若昨日救那女子的是他,不论她发生什么,陪在那人身边的都是他,若能如此就好了,他只是在自责,身为皇帝也有那么多无能为力,甚至还要去嫉妒臣下,有要与其争宠之嫌。
这样的自己,实在让他说不出口。
“下去吧,没事了。”
“是。”
从御书房走出来,舒睿望了眼屋内陷入沉思的男子,复又转过身改变原本要去侍卫处找阳星的打算,转而向御膳房走回去,此时,梅竹雪正在为了楚景远的午膳想着食单,正拿着毛笔发呆之际便看见走进来的人。
“怎么又回来了?不会说谢礼不够吧?”
盯着女子审视许久,看的梅竹雪有些不安,那眼神又是与最初相识时无异啊,若是真有什么不同的话,恐怕就是此时他的审视里没有了杀意,“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可没有偷你东西。”
“你,明日若是没事,就陪在陛下身边吧……今日也是。”
“啊?什么意思?我可不侍寝。”
“陛下他……总之你就陪在他身边就对了。”
说完,男子也不等梅竹雪回应便转身又走出了御膳房,留下的是一头雾水喊着莫名其妙的梅竹雪,等她做好膳食端到楚景远寝宫,也没听清太监说了什么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边走还边抱怨,“楚景远,你说舒睿这人怪不……”最后一个怪字刚发了个音,梅竹雪才咀嚼过来刚刚太监说的是什么,
陛下正在更衣……更衣,更衣,更……衣。
虽然旁边还有太监宫女在场,梅竹雪还是忍不住脸红起来,尤其是那敞开的内衫里结实有型的皮肤与肌肉,虽然知道他是练过武的,可让她想象这种皮肤还是有些困难,上次在千汤殿也只是偷瞄过他的背脊就脸红心跳到不行,此时则是正正面,可想而知她此时气血上升的有多快。
“……打扰你更衣了,我出去重来。”唉,太监宫女都在,自己在这矫情个什么啊,梅竹雪自我嘲笑着,身子却依然俯下去准备退出房间,男子清越之音便传至耳中。
“你们都下去吧。”
“是,奴才(奴婢)告退。”太监宫女纷纷领命退出房间,梅竹雪只以为他是累了想睡个午觉作势也要跟着众人退出去,却不想,楚景远已经来到她的身前拉着她的手臂。
伤口传来的疼痛使得梅竹雪嘶的一声抽着气,对方倒也识趣的松开手,可梅竹雪还是怨气的抬头瞪向他,“楚景远,你故意的是不是?知道我那有伤你还……”
指责的话还没说完,梅竹雪却说不下去,因为对方正用一种极尽委屈的眼神看着她,甚至还因自己鲁莽而道着歉。
“朕错了,只是看见你进来想要逗逗你,一时就忘记你受伤的事。”
“唔!”皇上都亲自认错了,这可是难得的事,自己何德何能让他如此屈尊,梅竹雪的怨气因他这神情而熄了火,却不得不还是别过头不去看他,“衣服,系好了再跟我说话。”
楚景远无奈的淡笑着系上内衫的带子,随即拉着女子的手走到桌前坐下,“今日可留下侍膳?”
“……你都让太监宫女们退下去了,我难道还一个个去给找回来啊。”
“呵呵,你同意,朕也不同意。”
“……哼,少得意。”
“对了,刚刚你进来想说什么?”
“啊,就是舒睿那家伙,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我陪你什么的,就算不说,我平时也是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哦?舒睿他这么说了?”
梅竹雪点了点头,将一块鹌鹑肉夹到楚景远的碗里,看着对方了然的笑意怀疑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恩,算是吧。今日,朕误会了舒睿。”
“那算什么,根本就不是原因啊。”
楚景远只是笑而不答,心里苦笑着自己的心思果然被那人看出来。只是越想接近的心也敌不过现实拉远的距离,他的力不从心依然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