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喜不自胜,所有的喜悦激动兴奋全都写在了脸上。阿顾嫌弃地看着他,心中微妙的不爽。总觉得这小子最近有点儿太得意忘形,看上去太欠揍了。要是不泼点冷水,这傻逼孩子岂不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般想着,阿顾对着楚天眯着眼一笑。
楚天还沉浸在喜悦里,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笑是何等意味。但凡是他还有一点平日里谨小慎微的,属于食物链底层动物的警觉性,就绝对不会以为阿顾是在对他表示祝贺,也绝对不会傻兮兮地也回了一个笑给她。
于是,很没有悬念的,阿顾露出了她的獠牙!
“对了哦,毕竟是个宴会,要穿得正式一点。你不好这么去的吧?”阿顾点了点楚天身上的衣着。
楚天低头一看,得,穿得还是成仙时常等给他的那一套。如若不是身怀法术,烘干方便,楚天这几天洗了澡都没衣服换。
提到这个,阿顾脸色一变,立马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瓮声瓮气地嫌弃:“你不会很多天都没洗过澡了吧?”
楚天涨红了脸,大吼:“我洗了!”
阿顾“哦”了一声,但犀利的直觉告诉楚天:她不信。
楚天憋屈得无以复加。
但是这的确是个问题啊,别人请客吃饭,总不能邋里邋遢地去吧。虽然楚天觉得自己很干净,但被阿顾嫌弃地眼神看着,他都觉得自己有味儿了。
虽然现在他有了落脚的地方,但那是人阿顾好心帮忙。若是以后有个什么,他依旧是个无业游民。人是要有上进心的,不能打杂一辈子吧。
在平日空闲的时候,楚天也去散仙都晃荡过。暂时没有发现合适的获取灵石的工作。虽有打杂功德傍身,但这个硬通货还是没有办法获取。目前生活水平乃是温饱,暂时没有办法获取更高的物质与文化需求——小康生活还遥遥在望啊。
虽说,他可以厚着脸皮继续请阿顾帮忙。可是总不能一直麻烦人小姑娘吧。
楚天抬头看了看阿顾,阿顾手一伸,说:“别看我,我兜比脸干净。”
是了,这人是特权阶级来着。虽然不晓得她特到什么地步,但是掌管着封神的能简单吗?瞧她上回看着散仙们满脸嫌弃,可见平日里见的神仙海了去了。同样是没钱,两个人的差别简直是天和地。阿顾的没钱,那是因为她不需要钱啊。
幸好阿顾没问出“灵石是什么?”这种何不食肉糜的问题。
楚天好悲愤。
可恶,好想也变得这样牛逼啊!
“行了,别在这儿颜艺了,”阿顾打了个哈欠,打断楚天的表情表演,“地主我今天心情好,你这个长工完工后可以自由活动了。”
“……今天的事情做完了,”楚天弱弱地说。
“做完了就别在这儿碍眼了。早点儿解决自己的着装问题,否则不带你去吃桃子。”
被吃桃子难住的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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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顾趴在窗子前,看着下面那个傻大个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做了个打气的动作后,抬脚往散仙都走去。也不知是想到什么,她摇了摇头。
“真可怜啊,被迫当了神仙。”
她哼笑了一声,眼中含着意义不明,十分冰冷的光。那是高高神明的眼神。看透了一个人的过去,现在,未来。看着他们在既定的道路上挣扎。然后因遇见一个似乎不一样的转机而无比欢喜。殊不知,前方等待着的,却是更大的折磨。
她明明说着可怜,但语气却是无比的凉薄。
话音落下,头顶的树摇了摇树枝,吹来一阵带着清爽之气的风。仿佛是有人在风中细细低语,带着从远古而来的语调,缓慢的,柔软的……无情的。
阿顾撑着头,低低笑着:“是啊……早晚的事情……那我带他去瑶池宴是做什么呢?上路前吃顿好的?”
“哈哈,好好笑啊。他们那么辛苦送上来,我都不看一眼,都要急死了。现在有了这么一个,你说他们会不会松一口气?”
她似乎想到什么很好玩的事情,敲着窗框笑起来。笑到欢乐的地方,脚一滑从窗框上滚了下去。
“没事没事,没站稳而已。”阿顾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衣服上的灰尘,对空中挥手示意自己没事,“好了,我也该去准备点礼物什么的。小西刚才可对我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我也不是故意不去看她的嘛。要是就单独和她一起玩儿,我当然去了。可总有讨厌的人在,多扫兴呀。”
空中的风刮得强烈起来,呼呼的,似是在控诉。
“得得得,别拆穿我了。”阿顾认输地摊摊手,“我会安抚好她的,不会让她过来挠你的树皮的,安心安心。”
那风声缓和了一些,微妙温和起来。阿顾眯了眯眼睛,无比狡黠地补充:“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去摸几把四公主!”
说完,她不等那风声如何猛烈起来,一头扎进房间里,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宠爱起游戏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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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继那日奔出散仙都,哭着(?)去要求退仙籍之后,终于再一次回到了这里。然而这里并没有物是人非,该热闹还是很热闹。过路的人……仙看都不看这苦逼孩子一眼。
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啊!
难得很有文化地感慨了一番,第二次来郁闷而凄慌的心情也改变了。毕竟他可是要去蟠桃会的男人呢!这么想着,楚天觉得自己充满了干劲。
只要找到第二份工作,多赚点灵石买套好一点儿的衣服。这件事也不是很难嘛!加油吧少年,为了好吃的桃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