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诸人:“……”
“莫不是,莫不是这位傅道友,修为已经到化神了?”
“……事实应是如此才对。”
“那如今这是天魔心劫?”
“是天魔心劫。化神期大能的天魔心劫。”
方圆十多万公里,都寂静的只有凛冽的寒风,懈裹着冰域随处可见的冰碴子,不住地往人身上扑的声音。
然而,此刻却已经无人记起,要布置起周身结界,抵抗这直入肺腑的危害了。
众人面色僵硬的看着那深渊,只觉的头晕目眩,颇有不知今夕何夕之感。
良久后,终于有一修士又颤颤开口说,“天道,天道印迹……”
怔愣中的诸人又都猛地回神。
对啊,化神期大能要渡天魔心劫,而这所谓的天魔心劫劫云,据说其中有天道印迹。越是修为深厚、气运不凡的修士,其劫云中的天道印迹越是浓厚。
而傅斯言,他如此年少有为,说他是此修真界的气运之子都不为过。年仅二十三岁度过了混沌灭世九重天雷,且如今还要度化神劫,想想就该知道他劫云中的天道印迹该有多浓厚。
一时间,众人根本顾忌不上去闲谈、去发呆、去嫉妒、去深思了,却都有志一同的收敛心神,盘腿坐在雪地上,看着劫云中穿梭来往的丝丝天道印迹,悟道起来。
不仅这些围观的散修如是,就连北冥宗的修士,都在其太上长老的口谕之下,上了宗门的最高峰——磨剑峰,远远观摩起化神期大能的劫云。
修士的化神劫难遇,若是碰到,便是千年难得一见机遇。若是有人能在此中摸到些天道的影子,顿悟些什么,那修为必定一日千里,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傅斯言的天魔心劫足足渡了五日。
虽是五日,在他看来却不过一瞬。
虽是一瞬,却好似过了百年。
他看见了出现在不同世界的一对男女,那男人与他容貌如出一辙,差别只在年龄气质,女子却都是那般温柔娴静的模样,一双清灵的杏眸让他看得心悸。
有个直觉在心中叫嚣,不住的告诉他,那就是他的小金乌。
他看着他们成了夫妻,相伴到老,看到他们温柔缱绻,从情感疏淡到彼此依恋成狂,成为相携走过人生的另一半。
他看得越是明白,心中越是清醒。
舒尔,脑中的景象全部消散,又出现了另一幅画面。
那里坐着一男一女,女子自然是他的小金乌,男子却一副军装打扮,他自称是“傅斯言元帅”的副官,他强迫小金乌接受了唤醒“他”的任务。
傅斯言清醒的看着这一情一景,心中不是不触动,然而,更多的却是坚定。
他闭上双目,那些画面便都渐渐破裂消散了。
这时,脑中却又响起一道空茫沧桑的道音,“你之所见,皆为真实。你之所感,未必真实。若所见所观所感,俱是虚妄,尔该当如何?”
傅斯言闭目不语,那道音似乎觉得他正陷入挣扎,道心不稳,便愈发猖狂,“不若杀之证道,恣意随心。”
猖獗的尾音还未落下,便戛然而止,却是傅斯言取出了戮天剑,奋力一击,将一切幻境全部切碎。
是虚妄还是真实,他心中自然能辨分明。
他也不管小金乌是否当真有目的接近他,总归她对他的痴恋假不了,那些渐渐浓厚的深情也做不得伪。
便是那些前世,即便是真又如何,他不是那个昏迷不醒,精神力崩溃的傅元帅。
他是傅斯言,气运逆天,天赋惊人的傅斯言。
是逆天而上,要证道成仙,成就不死之身,与天地同寿的傅斯言。
星际的傅元帅,和他没多大关系。
至于那小东西……果然有些蠢,想尽了办法要“唤醒”他,却都找不到正确的门路,委实笨的过了头了。算了,念在她为了救他吃尽了苦头的份儿上,他会更加怜惜她。
傅斯言再睁开眼,双目一片清明。
他望向头顶正在渐渐消散的劫云,举起戮天剑用力一挥,霎时间风声雪声全部停滞,劫云也在瞬间溃散,黑沉的天色变成朗日晴空。
傅斯言从无尽的深渊中一跃而出时,那些沉浸在悟道中的修士,才渐渐回了神。
他们看看那英挺俊美宛若天神的修士,又抬头看看天上的旭日,心中叹息之气更浓。
而后,俱都起了身,冲着傅斯言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多谢傅元君馈赠,余生莫不敢忘。”
在如今的修真界,修士但凡结丹,便称真人;若是结婴,便称道君;而若是成为化神大能,便称元君。
傅斯言后来居上,如今已是站在了无数前辈的肩膀上,成为了比他们修为更高的化神修士。
修真界实力为尊,他们称呼他一句“傅元君”绝不为过。
况且,他们从他的天魔心劫中,得到很多感悟,足够修为再升一级了,这种厚赠,让他们更加心甘情愿俯首。
便是与清风道君一起的其余六位道君,也都口称“傅元君”,对着傅斯言所在的方向,遥遥行了一礼。
傅斯言微颔首,其余众人才开始有规律的退散。不过片刻,这片无底的深邃处,竟只剩下七大宗门的元婴道君。
清风道君这才略微思考后,从远处飞来,“傅元君。”
“师叔唤我斯言即可。”
清风道君性情冷淡,然则傅斯言是她师兄的关门弟子,她待他自然多了几分亲近,傅斯言亦如是。
如今这个师侄要给她做脸,清风道君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便也称呼他一句“斯言。”
“你如今可还好?可需找个洞府稳固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