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鹏辉一指柳觅初,怒斥道:“你这贱妇,还有脸请安!什么样的货色也敢欺瞒我甄府上下,我看你是嫌命太长!”
柳觅初神色僵了僵,这就明白了,孟姨娘好容易拿捏了这么个所谓的“把柄”,不拿出来大做文章才奇怪了,只是大老爷直忍到现在才来,也叫人意外。
甄朗云眸光一寒,“父亲当是要注意些,话可不能乱说。”
汤自酌也起身,憋了怒意,本就知道侄女这身份在大族里不好过活,却不想过得是这样的日子,随便就叫人如此辱骂,甄家百年的名声在外,甄鹏辉这又算什么?!
“想必是甄家大老爷吧。”
甄鹏辉仿佛此时才注意到汤自酌的存在,见一而立左右男子玉面书生一般长生而立,眼生的很。这柳氏见有外男在,竟也不回避,可见其性之淫、其心可诛!
他语气不善:“你又是谁!”
汤自酌紧忍着,蹙眉说道:“鄙姓汤,名自酌,是贵府柳姨娘的母家舅舅。”说到柳姨娘三个字,汤自酌明显感觉到不舒坦。
甄鹏辉一听他是柳觅初的舅舅,眼神登时便带了三分蔑视,不再理会,转而又看向儿子。
“平日里你再如何肆意妄为我也不管你,你祖父将你教育成这样子,我也不好说什么,但这次你也胆子忒大!竟然敢娶个伶人进甄府,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你也莫想再瞒着我。这柳氏没进府之前跟了多少个男人,这样的女子你也敢带回家,我看你是想毁了甄家!”甄鹏辉说话也是留着一股气的,好歹有个外人在跟前,他还不想叫外人看了笑话。
当即又吩咐道:“去,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给我撵出去!”这人当然是指的汤自酌。
飞扬看着情况不对,立时就叫了一声飞泉的名字,飞泉带着几人就进来了,护在汤自酌跟前。
汤自酌却果真着了恼,这甥胥就一个女人,只他的外甥女陪在身边,甄鹏辉说的不是她却是谁?
当下也不顾礼仪教化了,恼怒的开口:“甄大老爷要把话说清楚了,我家的外甥女清清白白,如何就有您说的那样不堪!我家虽说也不是簪缨大户,但也不容人这样糟蹋家中的姑娘!”
甄鹏辉满脸鄙夷:“什么蓬门小户也来我甄家跟前说教,我尚且没治你家的罪,明知是个破鞋却送来我甄家,你们是不想在孟德住了!”他完全没想到汤自酌会和淮北汤家扯上关系。
汤自酌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话会从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世族子弟口中说出,短视不说更是针眼大的心肠。当时便震惊了,过后便是深深地震怒。
冷笑一声:“甄家老爷过虑了,我汤家自始至终也不在孟德安户,您今日的所说所做也着实愧对了甄家的名声,实在叫人开了眼界。”
甄朗云眉间深拢,语气重了不少:“父亲!”他脸色着实不好看,岂是能用冷脸来形容的?这架势……飞扬比手保证,这十几年也不曾见过一次,这次是火大发了。
“谁同您说了这些?”
甄鹏辉气的快要跳脚,抽空回了一句:“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为父亲自查到的,你不悔改便算,趁早处理了这柳氏,把这姓汤的也给我撵出去!什么人也敢来我甄家叫嚣!”
汤自酌气笑了:“也不知我淮北汤家何时成了蓬门小户,甄大老爷口气倒是不小。”
汤家到了这代衰落不少,却承蒙祖上荫避,至今也是淮北说一不二的望族,就是紧靠着淮北水都的懿亲王见了汤家的老太爷,也要笑着问一声好,比不上甄家在大康的底气足,但也是淮北说一不二的人家!何时被这般鄙夷过。
甄鹏辉正在气头上,顾不上听他说了什么,怎会想到柳氏和淮北的汤家有了联系!
柳觅初冷眼旁观,自己承着父亲的教诲长大,柳家书捍门户,不说她从前在京城的名声如何,就是来了孟德,甄鹏辉说的这些也是子虚乌有!
她跟着孙妈妈在凝欢馆住了三年,日日夜夜有翘首以盼着机会,上辈子她只在方赫显面前弹过几首曲子,这辈子更是只跟了甄朗云一人,说什么伶人就罢,后面那些腌臜话又是谁给她安的罪名!
甄朗云声色更冷了几分:“父亲若是再这般无理取闹下去,莫怪儿子不留脸面。”
甄鹏辉气的额头青筋直跳:“这事容不得你说半个不字,我如今方才是甄家的家主,甄家上下都要听我的!你做了有辱门楣的事情出来,待我把柳氏处理好,你就给我去祠堂跪上三个月,对着你祖父好好说说你做了什么错事!”
甄朗云嘴角挂起一个冷笑:“父亲准备如何处置?”
甄鹏辉看了一眼罗妈妈,那罗妈妈立时便凶神恶煞的冲着柳觅初走过来。
“浸了猪笼都是便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