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重强调了未婚妻三个字,听得柳觅初不自觉脸泛红晕,既羞又怒的,今日确实是因着这个理由承了他的情,可这不代表自己就要答应了啊。若是因此就应下了,那岂不是完全为报恩,而非她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即便他不介意,她也不能这么做。
柳觅初焦急又无奈,这么久过去了,看看地上的影子,已经不知浪费了多少时间,实在不能再拖下去了。
“甄公子,我确实有急事,待我处理完回来亲自向你赔罪。”声音已经染上了些许急切。
甄朗云咬咬牙,他努力克制自己,捏着缰绳的手却更加用力,“我和你一起去,回府,你自己选一样。”
柳觅初这下是真的有点着急了,这是打定了注意要看看她去做什么啊!他哪里还有初见时阳春白雪的样子?怎么好似自打那次求婚起就越来越放肆了,就好像之前有什么束缚,而这束缚一点点被打开了。
她深知现在说再多也没用了,然而就这样妥协又不愿意,谁知他不会得寸进尺?到时候到了地方又说要听他们讲话?坚决不能松口。
情急之下,她干脆伸手去抢他手中的缰绳,趁他没防备狠狠地往上勒。
马儿感觉到绳子牵制,本就跑的不快,这下干脆走了几步直接停下来。
“让我下去吧,此事与甄公子无关,不该牵扯你进来。”
甄朗云定定的看着她,也不知过了几秒,突然把手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响亮悠长的口哨,几乎是同时,从四面八方快速的走出来五六个黑衣人,见到甄朗云便单膝跪地。
“送她走。”
“是!”
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自己先翻身下马,随后掐着她的腰将她抱下来,全程一气呵成,也没有再看她的脸。
柳觅初低下头,低低的说了一句:“感谢。”
这下是真的将他惹生气了……
周乡绅已然到了地方,只是他实在搞不清这位柳姑娘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好在真的给了他机会,想到等下就要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竟然略微感到紧张。
周乡绅看了看自己今日的穿着,特意叫人做了新衣裳,换了新束带,甚至还焚过了一遍香才出门,紫桃愿意见自己,说明还有机会。
他兴致勃勃的等着,却不知为何越来越兴奋,甚至感觉到热,他看了看窗外,日头正盛,已经到了夏季的开端,天气热些也是正常,只是这地方燃的香怎么这样奇怪,不似他家里以往用的,好闻的紧,叫人闻了又想闻。
恍惚间眼前的景象也起了重影儿,一个变成了两个,又变成三个,血液流速加快,很快就上了脸,好像更燥热了。
路上侍卫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辆马车,赶着一路走来,到了地点也已经是正午了,柳觅初默默祈祷周乡绅还没有走。
极为幽深的地方,柳觅初在孟德镇住了这几年,还不曾来过这里,心里一边嘀咕着,一边按着说好的厢房走去。
身后的侍卫一直跟着,到了房门口倒是意外的停下了脚步,抱拳同柳觅初行了一礼,“我等就在门外,姑娘放心进去,若出意外就喊一声。”
柳觅初应下了,这才轻轻敲响房门,“门内可是周大人?”
隔了几秒,听得里面嘀嘀咕咕传来一阵自言自语的声音,然后才是一声含糊不清的“进来。”
柳觅初放下心来,听声音是周乡绅无疑,只是不知为何语调有些奇怪。
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异香传来,柳觅初不知为何却被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香好闻的紧,她不经意间用力嗅了一下,然后往里面走,越走眉头皱的越紧。
周乡绅也不知怎么想的,这哪里像雅间?倒更像是青楼勾栏院,红色的稠帐挂满了屋顶,轻纱层层叠叠,叫人看不真切眼前的样子,金器摆在屋子的角落里,甚至还有一丝丝酒气传来。
她试探的喊了一声:“周大人?”随后又往里走了两步。
周乡绅果然坐在里面,只是神色有些奇怪,像是醉酒之人,但又闻不到浓重的酒气,他此时看向柳觅初,突然笑出声来,喊了一声:“紫桃”
柳觅初一惊,“周大人可还认得我是谁?”
周乡绅继续笑,一面站起了身朝她走来:“可不就是紫桃?”
柳觅初往后退了几步,不对劲,这一定是被人下了绊子了!她猛地转身就准备往出跑,谁知刚动身就被满地的红绸绊倒在地,痛感自膝盖猛然袭来,她用手撑地,正打算再次站起来,却突然有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脚踝,一用力就将她拉了过去。
她惊叫一声,伸手去推他,周乡绅反而越发来劲,手上动作不停,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早就想你了,你怎么才来”
柳觅初惊骇不已,几时遇到过这种事?一时也顾不得仪容了,拼尽全力的挣脱,出口喊道:“来人啊!快来人!”
“来什么人?我二人亲热你还想让人围观?果真淘气”周乡绅笑的奇怪,嘴里不断说着*的话,听在柳觅初耳里却越发使她恐惧。
隔着几道拱门的大门处突然传来一阵重响,脚步声很快传来,侍卫一边叫这她的名字,一边朝这里赶来,柳觅初希冀的抬起头,却听得隔着几步远的拱门外也传来一道声音,那是紫桃的声音,她不知正在与谁人说话,声音满是不耐烦:“这地方怎么这般绕?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
说着一双玉手不由分说的掀开了帘子,正是紫桃的脸,柳觅初此时正被压倒在地,她从下往上看去,正对上紫桃那双布满震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