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宅占地几十亩,屋舍相连,一眼望不穿尽头。
张管事小跑着穿过几重院落,累得气喘吁吁,在一座造型别致的阁楼前停下。
阁楼四周环绕假山和水池,景色怡人,几名仆人和丫环在门外站着,等着里面的主子吩咐。
这是沈宅里面最好的一处院落,平时作为沈隐接待客人的书房。
屋内传来一阵阵笑谈声,沈隐正在里面接待客人,张管事不敢打扰,只能站在门口等着。
“诸位,今天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房门从里面被人推开,沈隐满脸笑容地送走几名客人。
沈隐衣服穿着华丽,头戴一顶八角帽,嘴唇细而长,眼睛透着商人的精明,神色看着不错,显然是今天的事情谈得顺利。
“老爷,我有要事禀报。”张管事站在一侧恭敬道。
“进来说。”沈隐点点头,回到书房坐下,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听张管事回报。
“老爷,你猜我刚才见到谁了?”张管事故作神秘道。
啪!
沈隐重重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不喜地说道:“有话快说,敢在我面前卖关子。”
“我刚才在门口看见沈默两兄妹!”张管事自觉失言,赶紧说正事。
沈隐腾得一下坐起来,惊讶道:“他们回来了?现在人在哪里?”
“人已经走了,他们乘着马车路过府门,正好被小的我看见。”
听完张管事说完当时的见闻,沈隐才坐下来,说道:“混蛋,下次把话说清楚。我还以为他们登上门来,原来只是路过。”
照理说,沈隐是沈默的亲伯伯,两家人是血脉相连的亲戚,听到沈默回来不但没半点高兴,反而十分警惕。
“除了两个小的,那陈氏呢?”沈隐追问道。
“当时他们在马车上,陈氏应该在车厢里。”张管事没看见陈氏,只是推测道。
沈隐沉默片刻,带满金戒指、玉扳指的手指敲着桌案,说道:“这件事你办得不错。回头,你派人查清楚他们落脚的地方,我自有安排。”
“是!”张管事得了沈隐口头嘉奖,欢喜地躬身退下。
张管事离开后,沈隐一个人在房间,低语道:“他们无缘无故回来干什么,难道不怕被人追债?哼,既然你们敢回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这件事蹊跷,还得和大哥商量一下。”
几天前青牛镇曾传回来消息,沈默一家准备返回江州城。沈隐当时得了消息付之一笑,没把这当会事,没想到短短几天沈默就带着人回来了,速度比预想的快很多。
沈家祖上世代经商,传到沈默父亲这辈有三个兄弟,都做的是布料生意。
沈默的父亲沈黔最擅长经商,能力远远超过大哥沈万和三弟沈隐,因此继承了祖上的生意,惹得两个兄弟十分嫉妒。
“为了搞垮二哥我和大哥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剩下孤儿寡母的改变不了什么。”
沈隐暗暗想着,沈默这次回来自身难保,更不用说闹什么风浪,但和大哥沈万通通气总是应该的。
想到这里,沈隐传唤仆人去准备马车,立即去见大哥沈万。
青牛镇,赌坊。
赵老大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时问身边的手下有没有消息回来。
此时已是大半夜,以万峰等人早该返回,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迟迟等不到消息,赵老大派了一拨人马出去查探。
美艳的妇人躺在床上,枕着胳膊幽怨地说道:“大爷担心他们做什么,咱们早些歇息吧。”
“要睡你自己睡,再跟我啰嗦一句,把你剁了扔出去喂狗。”
赵老大怒气腾腾地瞪了她一眼,妇人顿时噤若寒蝉,哪里还敢说半句。
妇人嘴里不敢说话,心里却在嘀咕,“平时他倒威风八面的,现在追杀个少年郎而已,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心神不宁的样子吗?”
万峰几天前和赵老大的谈话,她在门外偷听很清楚,心里生出鄙夷。一个少年郎加一老一少两女子,万峰带人亲自动手,要是没杀掉人简直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