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其然，短暂片刻过去，方德乘兴而去，败兴而回。苏秦几乎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好比过山车般，这种刺激的新鲜感，在列车还未抵达最高处之时就要降落返回。这种挫败感，在男女欢乐上，最要不得的。

方德回到包间，闷闷不乐，休息了片刻，好像有点不甘的样子，拉起另外一个女的，又去了一趟卫生间。

不出所料，结果一样。

苏秦对于那些女人的态度很是诧异，她们只管自娱自乐，丝毫不在意方德是感受和体会。看得出方德不太高兴，她们依然在包间中疯狂扭动身躯，对着麦克风鬼哭狼嚎。

人的情绪总会有爆发点。

方德也是一样。

拿起桌上的酒瓶，二话不说，啪的一声摔在桌上，酒水四溅，玻璃残渣从桌上溅落在地板上。女人们吓得立刻停住嘶吼的歌唱，战战兢兢地望着方德。

只有燥人的伴奏还在响个不停！

“给我滚出去！”

“都给我滚出去！”

女人们吓得够呛，簇拥一起，像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夺门而逃。

苏秦没有走，而是把音乐关掉，一手提着酒瓶，一边走到方德的身边。往沙发上一靠，翘起二郎腿。

“不过瘾的话，这瓶也给你砸。”苏秦把手里的酒瓶放在桌上，推到他的面前。

方德抬起头，瞥了苏秦一眼，没有碰那瓶酒，而是道：“苏兄弟，今天就先到这吧。”

苏秦当做没听到，从怀中掏出香烟，抽出一根，递了过去，方德没有接。苏秦自顾自点了烟吧唧吧唧吸了起来。

抽了两口，觉得无趣，剩下的半截扔地上蹭了蹭，没有走的意思。

方德一把抓起桌上的酒，肆无忌惮地狂饮，衣领都被酒打湿了。一口喝掉了大半，因为没能控制好气息，一下子喷了出去，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苏秦笑了。

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方德的眼中闪过一丝尴尬。

来之前自信满满，对人生最快乐的事情之一，一直抱有期待，多次的尝试失败以后，仅剩的积极性也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像这种为人所不齿的糗事，认识方德的人，基本都有所耳闻。不是因为他脸皮厚，而是他从来就没把这件事当成一件丢人的事。男人的成功有很多种，金钱的积累，床上睡过的女人，都是向他人炫耀的资本。方德就是这种男人中的佼佼者。

从他上过的第一个女人起，玩弄女人和狗，就成了他人生最快的事情。

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在面对苏秦的时候，会有产生尴尬。

尴尬源于羞耻之心。

男人无法在床上驰骋的事，终于让他觉得丢人。

苏秦说道：“方总，咱们做个交易吧。”

“交易？”

苏秦开门见山，也不想再继续绕圈子了，从携带的背包中掏出合同文件，往沙发上一扔，道：“签了这合同，我治好你的病。”

“你懂医术？”方德压根就不相信，脸上尽是疑惑。

“不懂。”

方德脸色微变，合同连看也不看。

“你这是耍我吗？”

尽管他认为苏秦是倾城国际的高管，也被他的态度激怒了。

就在他想要赶人的时候，苏秦忽然开了一瓶酒，二话不说，咕咚咕咚喝了个一干二净，然后不断叹气。

“方总，我也不瞒你……其实，我跟你一样……咱们是同病相怜啊。”苏秦趁着酒劲，不要脸地道。

“同……病相怜？”看着苏秦眼睛眨巴眨巴地想哭的样子，方德明白了，“难怪你面对这些女的丝毫不动心，原来——”

方德脸色好了一些，毕竟还有一个苏秦，心里平衡多了。

“唉，说多了都是泪。”苏秦又喝了一口。为了表现得更真实，他喝酒的时候丝毫没有含糊，每一口都倒在嘴巴上，脖子领子上都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