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不知道程子安为什么突然被罚来跪祠堂,也只是猜测可能和陆群的事情有关,但今早张岱才和她说,昌平侯找不到人。她有满心的疑问想要问程子安,奈何一人一猫之间言语不通,她“喵”再多次,子安少年也不可能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今晚的程子安似乎尤其的沉默,他虽然把猫崽儿抱在了怀里,还亲热的蹭脸蹭脸,但自始至终也只在最初的时候说过那一句话,之后便是无言。
楚翊抬头看了看四周,入目的除了程家祖先的画像就是一排排的灵位。
这气氛,真是挺阴森的,楚翊无端端的打了个哆嗦。她虽然已经死过一回了,但对于祠堂这种地方供奉先人的地方却仍旧心存畏惧,尤其是身边的人还这样反常。
楚翊正不自在呢,猫耳却突然一转,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响动。那声音似乎是从祠堂外传来的,很轻微,但在这样的夜里却似乎被无限放大了……
“喵——”一声猫叫突然在祠堂里响起。
程子安被猫崽儿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但下一刻他就听见外面响起了一阵碰撞声。只是和自己吓自己的猫崽儿不一样,他一听就听出那是人为造成的动静。
有人来了!
程子安微微蹙了蹙眉,立刻便将怀里的猫崽儿放在了地上,顺手还在她屁股上拍了拍,示意她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猫崽儿照例呲了呲牙,她发现子安少年拍她屁股的动作似乎越来越顺手了。可是现在除了呲牙,她却什么也做不了,有时她都担心,万一自己像习惯“小黑”这个名字一样习惯了他拍屁股的动作怎么办?
真是,想想都挺羞耻的啊。
猫崽儿带着一张看不见红晕的躲了起来,程子安见她藏好了,便也收回了目光。祠堂外已经有清晰的脚步声响起,他凝神听了片刻便猜出了来人是谁。
果然,程夫人很快出现在了祠堂外。
她穿着一身不常穿的深色衣衫,在漆黑的夜色中十分具有隐藏性,一路行来脚步声也十分轻浅,几乎很难引起旁人的注意。如果她不是程家正经的主子,而且来的是祠堂这样的地方见程子安,这般模样简直像是去做贼的。
但对于程夫人来说,她真的是以做贼的心态来的祠堂,因为程老夫人在程家的威严不容挑衅。
“阿捷?”程夫人站在祠堂外,轻轻地喊了一声,仿佛害怕打扰到正在罚跪的程子安。
程子安仍旧直挺挺的跪在案桌前的蒲团上,闻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冲着程夫人微微点头,喊了一声:“母亲。”
程夫人已经记不清,她们母子之间的关系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的冷淡了,她在程子安的口中变成了疏离的“母亲”,而不是曾经的“娘亲”。可这样的变化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找不到改变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