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是已经下了旨意,立了后嗣?”许济昌心下忍不住白眼一翻,这便是赵珵当日所说的,过些日子会给出的好理由了。这可真是好理由,着实到位。
“康王长子?陛下这是打算立其为储?让康王一脉入继承嗣?”
“君心难测,吾等臣子岂敢妄断。”
“这,这成何体统?!”
……
如何不成?皇帝如今大权在握,可是任性得很。
“唉,诸位大人,圣旨已下,康王长子已然入继宫中。诸君不妨想想,若是陛下再迎立一世家子弟,那日后事态将如何发展?陛下又要如何安置康王一脉?君不君,臣不臣,自古以来便是祸乱之始。
陛下雄才伟略,手段非凡,哪里会想不到这一处?由此可见,陛下确实心意已决,圣心难改呐!”
……
许济昌眼见这番话一出,众人即刻噤若寒蝉,敛目不语,心中不由地又是赞叹起赵珵拿捏人心的功夫。
朝会之上,严、沈二家利益相关,不便开口。吴覃与自己同病相怜,赵珵不因吴景书而迁怒吴家,吴覃还不感激涕零,忠心不贰么。别说只是要合出两个天作之合的八字来,就算是让他说出这世间就该是要男男、女女在一块儿,他也没二话。还有一些出身不显的帝党,那就是完完全全在依照赵珵吩咐行事了。
至于余下的世家大族,多是在观望。现下会明确提出质疑反对的,无非是两种人。一是咬着伦理纲常不放的儒臣,二是想从后宫获益不甘放手的野心家。
对于后者,赵珵哪里是易与之辈,她不首肯,谁也别想,何况她现在有了心尖子上的人了。有我许氏之鉴之前,我许济昌都不抱这份心思了,这些人还前仆后继个什么劲儿。再者,这回赵珵立嗣的旨意一下,他们面前就凭空挡着了两座大山,一为康王,一为严氏。是否惹得起,他们就得好生衡量一下了。
再说前者,有舆论祥瑞铺设台阶,有天威手段横于颈侧,应该足以让他们接受,赵珵这样特别的圣人,是可以超越用来制约普通人的伦理纲常的。天子,天子,天帝之子岂能以凡俗度量?
接着,再得加上一句,“何况前朝不是已有先例?皇帝大婚也没有出现天道示警呐?”
“这,前朝之事可是不详啊。”
“你这是在影射康王?”
“啊?不不不,下官不敢,万万不敢!”上一回拿康王做筏子的都被一锅端了。
……
许济昌素来稳坐幕后,把控事态,如同今朝这般的冲锋陷阵还是第一回。陛下,您可千万别辜负臣下的一片赤胆忠心呐!这回如意了,可别再搞什么幺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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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会。
皇帝二问中宫之事。众臣皆言喜事,奏请皇帝早日大婚。
皇帝称善,下令钦天监测算黄道吉日,着令礼部及鸿胪寺准备大婚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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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六年十月初二,正是大吉之日,宜婚礼嫁娶。
这一日,正是大晋王朝第六代皇帝赵珵大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