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里,张燕所率五千贼兵,则是气势如虹,一路呐喊着,跟着张燕,奔至高览坠马之处,方才停住脚步。
离奇的是,对面的冀州三千兵卒,也不约而同地止住脚步,都在看着张燕,以及在地上不断试图挣脱起身的高览。
高览的腿被战马压住,再加上两腿也都中箭,一时间,双腿都用不上力,只靠上半身和双手的力量,竟然无法从战马的重压下,将腿抽出来。
张燕提着镔铁长棍,施施然走近,轻轻巧巧地一跳,就躲过高览顺势砍来的一斧,大斧噗嗤一声,深深地斩进战马背上,高览屈起的上半身力尽,大斧一时都抽不不出来。
喀喇!
张燕的长棍,已挟裹着呼呼风声袭至,正正砸在高览的手臂上,痛得高览纵声高呼,手臂骨裂。
“高览,你不是要杀我么,没想到,如今反倒是我来杀你吧……”
张燕吧啦吧啦,在高览的惊恐眼神下,惨呼声中,一边面带微笑,说个不停,一边俯身握住高览的大斧,费力从马背上抽出,要是吕布在此,一定会叱责他一句:“你丫的,怎么贰多废话!”
还好,张燕并未一直说个不停,而是突然大吼一声,高高举起高览的大斧,一斧劈下!
大斧闪着寒光,以不可抵挡之势劈落,高览躲无可躲,立时就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而后,张燕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高览首级,左手高高举起,右手单手握着镔铁长棍,朝向对面的三千兵卒,怒吼道:“杀!”
这一刻,张燕大有战神附身的无边快意,自觉在鹿肠山中一窝就是数年,如今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只是可怜了高览,原本的河北四庭柱,如今竟然一个不慎,折在张燕这么个贼头手中。
他在率军出邺城时,对杀败黑山贼,信心满满,策马出阵骂战,见张燕只敢缩在阵前,不敢出战,心中更是得意非凡,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张燕军中竟然有强弩,不然,哪怕他再如何愤怒,也不至于会自大到敢单骑纵马冲杀的地步。
五千贼兵气势如虹,纵声高呼,势如猛虎下山,杀向士气全无的三千冀州军。
这压根就不是势均力敌的战斗,尚未接战,三千冀州军就已萌生退意,最后,也不知是谁呐喊一声,三千兵卒一哄而散,个个恨不得爹娘多生两只脚,这样可以逃得更快些。
就连张燕,也断然没有想到,此战,竟然会是如此结局。
他挥军大进,沿着漳水一路追杀,不少冀州兵卒慌不择路,纷纷往漳水里跳,试图在这般冰天雪地里,泅渡逃命,结果可想而知,还没游过一半,就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动弹不得。
一路追杀残兵,直至邺城数里外,自邺城里,再次驰出一彪人马,张燕这才约束士卒,列阵以待。
三千残兵,此时奔逃得各个方向都有,最终能回到邺城的,也许只有一半,也许还没有这么多,张燕此时没想这个问题,而是紧紧地盯着出城来的兵马,想着可否像方才那样,诱敌大将激进,再出其不意地以强弩射杀之。
可是,当他看清对方大将身后的兵卒,立时明白过来,想要这么做,压根不可能。
因为对方军阵中,足足有近三成士卒,个个手持比己方强弩还要大的弓弩,背上背着弩箭,一看就知道是精于弩射的兵卒。
“呔,来者何人,给老子报上命来!”
张燕的期望瞬间破灭,镔铁长棍一指,高声呼道。
对面大将策马缓步而出,不过并未离阵太远,手中拿着的,是杆铁枪,指向张燕,叫道:“好你个黑山贼头张燕,见到你爷爷麹义,还不赶紧跪地请降!”
“哈哈哈……”
张燕及身后一众亲信部属和贼兵,纷纷仰头大笑,似是听到天底下最为可笑的话。
只是话音未落,麹义已高举铁枪,冷声令道:“先登营,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