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奋起神勇,与麹义厮杀在一起,就是不给麹义与壮汉联手的机会,可怜壮汉追在马后,天干物燥,马蹄翻飞间,尘土飞扬,害得他一张嘴,就是灌进去满口尘土,只得忍怒闭嘴。
可双眼却无法闭上,尘土入眼,干涩刺痛,只是片刻工夫,双眼就眼泪长流,极其难耐。
那边厢里,吕布所在的战团,随着赵云的加入,压力骤增,不过好在围在吕布身边已有四人,另外那人连声大喝,可就是无法靠拢进去,只能策马在战团外游走,伺机出手。
方才他迫近战团时,自报家门,正是潘凤,乃是冀州牧韩馥帐下大将。
这个时候,其实是吕布撵着刘备,招招狠辣,关羽和张飞则双双围在吕布身旁,急吼连连,屡屡救援大哥刘备,而赵云,则追在吕布身后,长枪不离他的要害。
关东联军袁绍的图谋已现,吕布大发神威,奋勇力战数人,根本没有闲暇去看场中其他人的情形。
时光就像是凝滞了一般,数招一过,吕布就已汗湿重衣,如此高强度的大战,即使以他之能,也大感吃不消,胯下的赤兔马倒是神勇异常,鸣叫,撕咬,每每它探头过去,其他人的战马就自觉地避让,为吕布助力良多。
终于,西凉军阵中,突然响起一声大喝:“杀!”
而后,三千精骑齐声高呼,催动战马,气势如虹地掩杀过来。
这个时候,关东联军竟然也针锋相对地精骑尽出,也许按袁绍所想,西凉军精骑的掩杀,只是要为诸将解围而已,只要拦住他们,斩杀李傕和吕布的图谋,一样可以成功。
与此同时,关东联军大营中,亦是鼓声震天,左中右三座辕门大开,三路大军自中倾吐而出,宛如三条长龙,汇聚到大营前。
每路大军都有万人,显然不是紧急聚集的,而是早就聚集完毕,只待一声令下,即可出营。
只是大营距战场尚有三里许的距离,三路大军摆好阵势,需要时间,赶赴战场,需要时间,急切间,无法起到作用。
此时情况最为危急的,只有吕布,就是车骑将军李傕,情况也比吕布要好上很多。
一来,意欲与麹义联手的壮汉未曾骑马,麹义的战力又不足以掌控战局,只能被李傕牵着走,壮汉一直只能追在二人马后,一路吃尘土,苦不堪言,麹义更是怒吼连连,可他越是急切,就越是难以攻破李傕的长戟。
其次,李傕和麹义的战团,正位于两军阵中,处于两军精骑冲杀的方向,精骑冲杀至,缠斗正酣的双方武将,都只能罢战,加入到各自的精骑队伍之中。
而吕布与刘备等人的战团,正位于西凉军军阵最右边,精骑的冲杀,自此处掠过的,只是右侧羽翼而已,缠斗的几人,如欲继续缠斗下去,完全可不受两军精骑冲杀的影响。
吕布死死拖住刘备的战术,非常有效,不但令关羽和张飞无法放手攻击,更令二人手忙脚乱之余,难以发挥出平素的正常水平,如此这般纠缠数招,一旁的潘凤急得大吼:“刘玄德,退下!”
刘备心里叫苦,他哪里是不想退,而是被吕布的方天画戟死死地笼罩住,根本就退不出来,此时他已下定决心,将来无论如何,再也不掺和到二弟关羽和三弟张飞的斗将中去了,非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碍手碍脚,越帮越忙。
眼见刘备始终无法退出,潘凤大喝一声,抡起开山大斧,瞅准空档,对准吕布的方天画戟,就是一斧劈将下来。
可这一斧的威势,却是连刘备都给笼罩其间,如若劈实了,吕布的方天画戟当然会被劈中,可刘备,也会被波及,不说身死,重伤那是少不了的。
一旁的张飞当即丈八蛇矛急摆,拦向潘凤的开山大斧,破口大骂:“直娘贼,敢砍俺大哥?!吃俺老张一矛!”
别说张飞急怒攻心,就是关羽,也当即变招,冷哼一声,青龙偃月刀同样往上一撩。
说时迟那时快,潘凤的开山大斧,狠狠地斩中张飞的丈八蛇矛,势大力沉,压得丈八蛇矛往下一沉,而后两件兵刃又同时与关羽的青龙偃月刀碰撞在一起。
嘭!
一声闷响,三人俱各身躯一震。
可这还没完,吕布的方天画戟本就控制得极其精妙,先发而后至,正正在潘凤、张飞和关羽三人的兵刃碰撞一起,力道彼此消融时,自下而上挑起,挑在三件兵刃的交击处。
锵!
这一次的金铁交鸣声,极为清脆,吕布大喝一声,鼓足全身劲力,方天画戟到处,潘凤的开山大斧,张飞的丈八蛇矛,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尽数被方天画戟挑飞,就连三人的双臂,也都隐隐发麻。
借此良机,不但刘备成功策马窜出两步,就连吕布,也借助赤兔马之威,骤然提速,往刘备衔尾追去,眼见着三两步之内,即可追上刘备。
而此时,赵云的龙胆亮银枪,也因赤兔马的神威,刺向吕布后背的一枪,竟然就此落空。
“大哥!”
关羽和张飞齐齐大惊失色,纵声高呼,可他们两人已慢上一步,眼见着已是救援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