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班才上来一半,就有一位不速之客到来。
“主编办公室有人找。”林筱推门进来,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她最近也很不爽,夏冰的婚礼闹得沸沸扬扬,乔染太有嫌疑了。
乔染放下手头的工作去了张婧那里。
“小乔,许夫人说是找你有事,你们请便。”张婧跟两人打了招呼就出去了。
许母依旧是一副光彩照人的样子,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乔小姐,我们到外面找个地方吧。”
l两人去了最近的咖啡厅,出门的时候四面八方的好奇的目光都集中在乔染的身上,估计她一走公司的八卦又要炸锅了。
时间还早,咖啡厅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两人挑了一个最角落的地方坐下。
“乔小姐,想必我今天为什么来,你应该很清楚。”许夫人放下围巾和帽子,直接开门见山。
乔染轻轻嗤笑:“许夫人,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您有什么大事找上我。”
“能让我找上你的事,也只能跟司桀有关了。”她一脸不可置信,拨弄着杯中的勺子,“司桀的事情现在闹得这么大,你敢说你没有从中作梗?”
“我什么都没做,信不信是您的自由,关于他解除婚约这件事,与我无关。”
许夫人愠怒:“与你无关,说的轻巧,他解除婚约就是因为你,你还要纠缠他到什么时候?”
“我从来没有纠缠过他,在您和夏冰威风凛凛地来告诫我之前我们是两情相悦;见识了您的冷酷无情之后我们就彻底断了,我虽然渴望与他长长久久,但也要自尊。被以门不当户不对拒绝之后我就算孤独终老也不会死缠着不放。”
“真的?你没有让他取消婚约?”她的脸上有一丝松动。
“没有。您的儿子,您连他拥有取消婚约这点魄力都不相信吗?”
面前的人怔住。“乔染,就当我求你,你劝劝司桀吧,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我们的话他都不听,我知道他肯定听你的,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说服他,你知道他和夏冰在一起幸福吗?他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取消婚约?你从来就没有懂过他。”
“那又怎样?你们终究不可能在一起,你休想接着这个机会重新跟他在一起,我们那样的家庭,需要的不是你这样的人。”
乔染放下手中的咖啡:“哦,又是我这样的人、你们这样的家庭;以前忘记说了,我外公是已故国学大师林进才,我爸爸是A市夏至集团董事长。”
对面的人艰难地接受了这个讯息,乔染看了她一眼继续:“从小家里人就教我低调,我也从来没有借着这些炫耀过什么。钱财地位是身外之物,再说这些不是我的,我的确也就是个普通人,一个小小的杂志社员工,现在依旧配不上你们那样的豪门;当然,我也不屑。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您,不了解真相就没有发言权,凡事都不要做得太过。”
乔染承认她的这番话有些残忍,但是洗碗更能够起到点作用。“还有,我现在有男朋友,他很喜欢我这样的普通人,我们不久之后也要定下来了。”拿起外套和围巾,乔染起身去付账。
出门的时候许母怅然若失地跑过来:“对不起,以前都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但是乔小姐,求求你,你劝劝司桀,让他回来,让他忘记你好吗?”
乔染第一次,在这样嚣张的人严重看到了泪。
“他是我儿子,唯一的儿子,我怎么能不管?求求你,让他从你们的过往里解脱吧。”刹那间,她满脸泪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不想失去这个儿子,他现在肯定恨我,可是为了他,就算是被恨我也在所不惜。”
执着,偏执。多少人终生都被困其中,因为坚持执着,所以我们会犯错;可就算犯错造成了伤害,也会哭着笑,说自己不后悔。
乔染把她拉起来,“您回去吧,我会联系他,至于他怎样决定我也管不了。我也有一个像您爱他这样爱我的母亲,可是我很庆幸,我的母亲懂我,她懂只有我觉得幸福那才最重要;她也会担心我受伤,但她不会阻扰,她会陪我一起承受所有的结果。对您来说,最重要的应该是儿子的幸福不是吗?告辞。”
转身之间,乔染听到了一句对不起,轻轻的,低低的,发自心灵最深处。
又开始下雪了,雪花纷纷扬扬散落在发梢,在肩头,乔染大步向前,用一步一步坚定的步伐走出来过往的那段时光。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所有的伤害,都是以爱的名义进行。
回公司的时候果然接受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注目,乔染看着那一双双八卦的眼睛真是头疼。
她没有许司桀的联系方式,绕来绕去只好找苏岩要了号码。
“怎么,跟我要他的号码,不怕我告诉老梁?”许司桀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加上苏岩又知道两人之间的事,此刻半是打趣半是担心。
乔染在那边确实很洒脱,“受人所托,他妈妈今天找我了。我是看在母爱的份上。”